哪怕胸口到了腰部，高忌还想跟她多聊两句，他现在非常渴望知道些信息，关于厉鬼，关于这个世界的阴暗面。
这种探索诡异的乐趣，他还是这辈子头一次感觉到。
从小以来，高忌没有任何兴趣爱好，也没有任何东西表现过特别的感兴趣。
仿佛天生就是这个世界最失败的那种人，连梦想都不多，本以为会浑浑噩噩的度过这一生。
但他就知道，这个世界没有那么简单，而且曾以为自己和别人一样，对此会先慌张，再恐惧，最后怀疑世界的正确性。
“我可怕吗？”女鬼露出了自己的真容，残破四肢，腐败的面孔，破烂衣衫随意挂在身上，勉强遮住些模糊的血肉。
很难看出来人形，高忌只是瞟了一眼，胃里就一阵翻滚。
他不知道这女鬼有几种模样，但现在的这个样子，应该是她尸体被人发现时的样子。
“……唉，如果从外观上来说，确实不美观，但这个世界评判的标准是什么。你说，是心肠如蛇蝎的内心，却又有貌美如花外表的人可怕，还是心肠美丽，外表丑陋的人可怕，要我说，肯定是第一种最可怕，所谓害人者人尽诛之，助人者人皆敬之。”
听见高忌的长篇大论，夏小贝的眼角抖动了一下，仿佛固有三观都被震碎。
“那你害怕别人，甚至超过了害怕我，又为何来救刚才那个女生，甚至义无反顾，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
女鬼冷冰冰的的声音，再度从镜子里传出来，这次的语气竟难得带了一丝疑惑。
她很疑惑，正常人在生死面前，不该先保护自己吗？这个人竟然不管不顾就那么闯进来，明知道会有危险。
“你说冯怡啊，很简单，就因为她是我的朋友。”
高忌看起来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实则眼睛里放满了真诚的光芒。
他当然没有那么伟大，舍己为人的人有，但不一定是自己，如果这次没有把握，他也不敢贸然进去。
如果没有系统帮助，肯定会想其他办法来救冯怡，并不会像这次一样硬着头皮冲进来。
而跟女鬼的对他，看起来像是随口回答，其实在脑子里不知道排练多少遍了。
这女鬼的年龄看起来不大，智商情商不详。
但如果只比心眼子，高忌敢肯定，自己可以对付她俩，甚至仨。
“那就是你喜欢她？”
“跟喜欢不喜欢没关系，就是因为她是我朋友，如果换成眼镜仔，肥强或者coco他们，我也会站出来救他们。”
女鬼透过镜面，看到血液已经漫过高忌胸口，也不急着弄死他，因为她发现跟高忌聊天还挺有意思。
看着对方眼睛里的真诚，稍微有些动容。
这个世界真的有人，可以为朋友做出那么多牺牲吗？哪怕自己的生命。
可高忌的行为已经诠释了他的话，不需要再有什么例子。
看见女鬼半天不说话，高忌心里知道自己的话术攻击有点效果，可他一点都不开心。
表面上的淡定是摆出来给她看的，实际上心里还是有些慌乱，自己只要一低头，脸就栽进这血里面了。
乐趣归乐趣，真要付出生命，那可不行，自己现在还做不到生死看淡。
高忌拼了，他不信自己给她丢了那么大的净化，一点用都没有。
“不不不，怎么可能！你这是骗我，我不相信世界会有真正的朋友，我不相信！”
夏小贝歇斯底里的声音传来，刺的他耳膜生疼。
就连卫生间的镜子，都因为声音的尖锐，从中间呈波澜状，一圈一圈的碎开。
一个人的崩溃，往往是因为接受不了新的事实。
例如时间的变化之快，人生的突发变故，股市的突然崩盘，包括但不限于最亲的亲人离世。
夏小贝的应该是属于另一种，三观的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