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相信他。”祁悯仰头看着天空,眼神愧疚,“是我对不起你们二人。如今在夏国,我已是在刀尖上行走,不能再将你们二人牵扯进来。”
二人给了她沉默的回应,一时间四周只有树叶沙沙声。
“祁将军,你放手去做吧!”霍无双想通,眼神坚毅,“我和玄铁会一直在你身后!”
祁悯眼中有几分动容,霍无双与玄铁都是在三年前便跟在她身边。当初她并不信任身边人,可后来大大小小的战役,身边都有他们随她冲锋陷阵。
他们可以是最好的战友,但绝不适合走尔虞我诈的朝政道路。
她必须要在夏国立足,拥有足够的力量。
保他们平安无忧。
疏雨和蝉衣已经帮她收拾好了行李,行至府口,两个小丫鬟脸上也是万般不舍。
蝉衣拉住祁悯的手,眼眶红红的,“祁姑娘,不,郡主……有时间一定要常来看看疏雨和我。”
祁悯在窗边摸了摸她的头,“肯定会的。”
马夫道:“郡主,我们要出发了。”
马夫抖勒缰绳,车载着祁悯渐渐驶远,最后只余一个黑点,彻底消失在宽大街道上。
未央宫中,檀香悠扬。
夏帝坐在红漆金龙头圈椅上,眉峰微攒,乌木条桌上摞着厚厚的奏折。
内侍来报:“陛下,齐大人到了。”
夏帝没有抬头,手上批着奏折,“让他进来。”
齐涣年约五旬,身体硬朗,他毕恭毕敬行了个礼,“微臣叩见陛下。”
夏帝许久都未说话,空气仿佛凝固。齐涣便一直跪地俯首,不由内心思索。
夏帝批完那本奏折,这才放下毛笔,目光定在俯首的齐涣身上,淡淡问道:“齐卿可知今日朕召你来,是为何事?”
齐涣察觉夏帝语气中的不悦,他低着头,却想不到自己最近有在公务上出过差错。他只得额头点地,“陛下,微臣实在不知。”
夏帝冷哼一声,端起茶盏,“你养的那个好女儿,今日在花园当众诬蔑赤陵郡主。朕听说,令爱的言辞还颇为锋利呢!”
齐涣登时心下一沉,俯首道:“陛下,微臣教女无方,请陛下责罚!”
“齐卿,赤陵郡主今日搬去了尤府。”
齐涣精明至极,顿时明白了夏帝何意,他朗声正色道:“微臣明白。”
夏帝面上似笑非笑,他放下茶盏,盯着齐涣,语气中带了几分警告——
“尤存乃是朕亲封的郡主,亲缘上,她还算是朕的表妹。令爱若是日后再像今日这般,可别怪朕不给齐卿留情面。”
齐涣顿时明白祁悯的地位,他忙义正言辞道:“陛下放心!微臣回去,定会好好教育犬女。”
夏帝又执起毛笔,翻了份奏折,淡淡道:“齐卿明白就好,若是无事,就退下吧。”
“微臣告退。”齐涣恭敬一拜,出了门,气得一扬袖子,冷着脸回了府中。
齐府中,齐涣唤来齐浅浅,将她狠骂一顿:“陛下现今最是看重赤陵郡主,你怎么敢当众给她难堪的?”
齐浅浅顿时知晓发生何事了,她蹙紧眉头,跺了跺脚:“爹,我也没想到皇上会知道此事。”
“你啊你!今日陛下亲自找我过问此事!”
齐浅浅摇了摇齐涣的臂弯,娇声道:“爹,女儿知错了……”
齐涣叹气:“今日陛下对我说,郡主搬进了尤府,言外之意是想让你去尤府登门致歉。你明日好好收拾一番,随我一起去!”
“凭什么登门致歉?”齐浅浅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想都不想便拒绝道:“我不去!”
齐涣脸色铁青,一把拉下胳膊上的手,厉声道:“事已至此,不去也得去!”
齐浅浅袖袂里的两荑紧紧攥握,一直以来,她爹都对她百般纵容,何曾这般严厉呵斥过她。
她自诩是长京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