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忱?”
君倾刻意拉长了尾调,淡漠中透着慵懒,显然就是不知道这个叫陆忱的侍卫是谁,“一个无关紧要的侍卫,死了就死了。”
扶沧听到这话,顿时心凉了半截,“属下愿意用自己的命,换他的命。”
君倾嗤笑,“你的命?你就算丢了命,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扶沧身形一顿,手指慢慢攥紧。
似乎是嫌他烦了,君倾转身,缓缓朝房间内走去。
寝宫内窗门大开,扶沧在院中跪着,能清晰看到里面君倾的身影。
君倾似乎累了,拿了本书躺在矮塌上看,没过多久竟然沉沉的睡了过去。
扶沧见状便默不作声,静静等待着她醒过来。
直至月明,星星洒满了夜空,君倾还没有醒过来。
扶沧起身,挪着几乎失去知觉的膝盖,缓缓离开了公主寝宫。
君倾的态度已经明确,是他过于执拗,心中尚存一丝希望,如今,连那一丝最后的希冀都破灭了。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侍卫。
但他没看到,屋内,君倾默默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中满是哀伤。
扶沧并没有回自己的住所,而是又去看望了那个侍卫,曾经和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侍卫面色青白,喉间发出含糊不清的声响,显然是有进气没出气了。见到扶沧进门,他紧捂着嘴,因为动作太大又引发了一阵的咳嗽,虚推着扶沧,气竭般的说:“你快走……快走……”
扶沧见他挣扎的厉害,也没再往前一步,只是说:“放心,我会想办法救你。”
侍卫悲凉地笑了起来,缓缓说:“像我们这样的人,性命便如蜉蝣一般卑贱,即便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更何况公主殿下一向不喜欢你,你求她又有什么用呢?”
他将目光转向扶沧,干涩发红的眼眶中忽的流出一行清泪,“我恐怕不行了,但是在我死前,有一句话要告诉你……扶持君瑶公主,这才是你唯一的生路。”
他咳嗽两声,费力的喘息半天,终于在扶沧悲痛欲绝的目光中咽了气。
审判台。
围观修士唏嘘不已。
“还以为君倾会是七道审判皆无罪,现在看来,这一次她怕是难逃天道审判。”
“君倾经历了那么多世的背叛与伤害,心境想必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不再如从前那般待人赤诚。”
“可她也不能这么漠视人命啊,侍卫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
“哼,她怕是没有想到,曾经她视如蝼蚁的人,后来会成为叱咤风云的北境之主吧。”
“这一次,君倾怕是无法摆脱被天道惩罚的命运了。”
见此情景,扶沧也是心绪激荡。
夜玄清开口道,“师尊不会随意放弃任何人的生命,在她眼里,人就是人,从来没有三六九等之分,我总觉得……如今她出来的架子,都是装出来的。”
扶沧抿唇不语,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光幕上。
扶沧没能见那侍卫最后一面,一人昏睡到了日上三竿
光幕外的扶沧也心觉奇怪,自己并没有贪睡的毛病。
没多久,君倾推门而入,面上覆盖了一层白丝织成的面纱,她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从袖口里摸出一只小瓷瓶来。
君倾又从里面倒出一颗鲜红的药粒,塞到扶沧口中。
“你说要我救那侍卫,但你可知道你自己也染上了那疫病?如果这药有两颗……”君倾再度叹息,“我又怎么会不救他……”
“不过你放心,他的家人我会妥善照顾,也一定会找出这件事的幕后主使,还他公道。”
光幕外的扶沧猛地一怔,根本没想到他自己也感染上了疫病,而君倾为了救他,拿出了仅剩的一颗灵药。
“原来……原来是这样……”扶沧的心绪,比刚才更要激荡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