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内。
青年来到房门前,显然很紧张。
但又隐约带着一丝雀跃。
扶沧按住自己狂跳不安的心脏,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这才平复了心情,抬起骨节分明的手,食指微屈在朱红色的门扇上轻轻敲了两下:“公主殿下。”
话音刚落,里面便传出清冷的声音,恍若银铃传入人的耳中:“进来吧。”
扶沧单手托着茶盏,另一只手推开门扇。
门外的阳光趁机钻入,铺洒了满地,照射在屋内女子的半张脸上,为她覆盖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
没有前几世的落寞,只有高高在上的圣洁。
扶沧进来时,君倾蹙起了被光亮照射的细眉,眼神中闪过几丝暗色。
扶沧呼吸一滞,一时愣住。
“茶。”君倾冷冷开口。
扶沧猛地清醒过来,将手中托盘放置在桌上:“殿下请喝茶。”
君倾轻挽衣袖,露出一截藕白色的手腕,素手执起白玉茶盏,示意扶沧倒茶。
都说玉是世间最温润美丽的事物,尤其白玉更甚三分,但扶沧觉得公主的手比那白玉还要温润……扶沧被这想法吓了一跳,知道是自己僭越了,心虚的咽了口唾沫,匆忙将茶壶拿起,却忘了里面是滚烫的沸水,一时失手,玉片碎了一地。
扶沧脸色一白,随后“噗通”跪在地上,小声道,“是属下失手,请公主殿下责罚。”
君倾站起身来,抚平裙摆上的褶皱,漠然道:“拖下去,杖四十。”
光幕外,扶沧看着君倾缓缓离去的背影,面庞被落寞覆盖,苦涩道:
“当时我是心甘情愿受罚,还为此内疚好久,觉得自己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的确该罚。但……”
扶沧低着头,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北境之王,此时却怅然若失像个孩子一般。
“除了我之外,她从不责罚旁的下人……”扶沧看向光幕上的自己,其实那盏热茶大部分都淋到了他身上,他的手心,也因为去接茶杯而血肉模糊,满是碎玉。
“我已经竭尽全力做到最好,甚至后来,我可以做的比所有人都好,但她还是不愿多看我一眼。”
“这样啊。”夜玄清不咸不淡应了一声。
“可能你比较不招人喜欢吧,当初我拜在师尊门下时,她待我可是比其他所有弟子都要好。”
扶沧噎了一噎,脸色霎时变得乌黑,“你在跟我炫耀?”
夜玄清叹了口气,自嘲道:“炫耀?如今我哪还有炫耀的资本。”
光幕上沉闷的杖责声响起,声声入肉。
扶沧被按伏在长凳上,身后的木杖一下下打在身上,他死死咬住手腕,汗珠从苍白的脸上流下,没过多久背上的衣衫就被冷汗浸湿。
领完罚之后,他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的走向自己的住所。
因为挨了打,他只能趴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的手指蜷缩在被子上,骨节发青,就这样昏昏沉沉的过了一个下午,直至傍晚时分,扶沧才在半梦半醒中清醒过来。
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就是这声音将他吵醒的,扶沧扯着嗓子问了句:“谁啊?”
“是我。”外面传来女子的声音,她低声道,“扶沧,我是君瑶。”
扶沧急忙起身,推开朱红的门,忍痛朝门外的人行了一礼:“公主殿下。”
君瑶虚扶了一下扶沧,柔声道:“快请起。”
随后她举起手中红木食盒,道:“听说你被罚了,这是给你送来的参汤,你好生休息。”
“这……”扶沧面露抗拒,“您是公主殿下,怎有给下人送参汤的道理。”
君瑶毫不客气的挤进门来,绕过挡在门口的扶沧将食盒放在桌上,边往外端汤边说:“你来宫中许久了,也知道我只是个不受父王宠爱的公主,平日里也没少受下人欺凌……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