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神情忐忑中带着些微希望,看得光幕外的君清澜,不忍地侧开了脸。
如果他那时知道照顾自己的是君倾,就不会说出那种话。
可惜,他不知道。听君倾这么问,君清澜的眸底浮现一层阴霾,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道:“有些人生来就是一肚子坏水,君倾就是其中之一,瑶瑶你天真善良,看不清她的真面目也属正常。不过日后一定要和她划清界限,我担心你在她那里吃了亏。”
青年的语气柔和如风,但听在君倾耳里,却让她遍体生寒。
拿着药碗的那只手狠狠一抖,溅出几滴药汁,女孩晶透的眸子,也逐渐皲裂破碎。
君清澜的话,落在光幕外众人的耳里,就像笑话一样荒唐。
就连君清澜本人,都无颜面对当时的自己。
那么浅薄,那么无知,那么自以为是……
君清澜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光幕上画面变换,一个从未出现在记忆中的场景,吸引了他的注意。
君父君母从地里劳作回来,看见君倾抱着药碗在门口站着,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本来养一个赔钱货就够糟心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君父上下打量着君倾,似是在打什么主意。
可能是被说成“赔钱货”说习惯了,君倾没什么大反应,默不作声地在那里站着。
而光幕外的君清澜,心中不免升起了些许异样心思,偏眸睨了眼神情忐忑的君父君母。
这二人在他得势以后,对他极尽阿谀,恨不得让整个修真界知道他们曾有段父子情分。
而他,对这两人虽无太深厚的感情,但也不算厌恶,力所能及能帮的事情从不吝啬。
他一个上修真界的人,有时只是顺手一帮,对这两人的好处也是巨大。没想到,昔日在这两人口中,他竟得了一个“赔钱货”的称呼。
君父君母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目光,连看君清澜的勇气都没有。
二人交头接耳一番,似是说到了什么,面色雪白起来。
。
“爹,娘,哥哥的药喝光了,宋大夫说至少还要喝一个月才能好,你们能不能再给我一点钱,我去集市上给哥哥买药。”
等君父发完了牢骚,君倾小心翼翼地问。
许是很少问父母要钱,她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不料,刚冷静下来的君父脸色骤然大变,对着君倾劈头盖脸一顿痛骂,“钱钱钱,你就知道要钱!老子起早贪黑赚钱容易吗?现在我们一家人吃饭都是问题,你还想要钱去买药?”
在当时的乡下,在饱腹都成问题的时候,寻医问药是很奢侈的事情,甚至很多人生病了也只是硬挺着,不会去看大夫。
鲜少和父母顶嘴的君倾,破天荒地和君父顶上,“可是,如果不喝药,哥哥会失明的。”
君母放下锄具,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君倾一眼,“这孩子真不懂事,你看看谁家孩子生个病还要看大夫?又不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小姐,哪来那么金贵的身子骨?”
“隔壁王家的二儿子前些日子眼睛也沾了紫蓝叶的汁液,躺了半年就自己好了,你哥哥最多躺个一年半载,能有什么事?”
“可是哥哥,哥哥是喝了……”君倾软着嗓音争取,君父怒上心头,一脚踢了过去。
“老子哪来那么多钱给你们兄妹糟蹋?真是败家玩意儿,养你有什么用!”
不解气似的,君父又往君倾身上踢了两脚。
累了才停下来喘着粗气,昏黄的眼睛不怀好意地看着君倾,半晌咧出一丝笑容。
“你哥哥说到底也是个男娃,日后能派上用场的地方比你多,他瞎了确实是个损失,如果喝药就能治好的话,就把你卖了换药钱吧。”
说完,君父面容冷酷地走了。
君倾愣在原地,像一只被遗弃的猫儿一般,那茫然的神色让围观的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