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他闭了闭眼，像是在忍耐着什么，薄唇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
“滚开。”
隐隐透着些恼羞成怒。
这种情况谁也没料到，她仰着头，难得呆愣地眨着眼睛，茫然无辜地应了声：“哦。”
而后听话地翻了个身在他身旁躺下，一时无话。
想着女孩刚刚那可怜的表情，是因为他刚刚说话太凶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阵烦躁。
正当他犹豫是否要和她道歉时，女孩突然笑了一声，“看来又得害你丢一件衣服了，改日还你。”
路南执平了平气息，“既然知道，还不快走。”
楚冉兮有些古怪地扫了他一眼，“你不是说医生面前没有性别么？”
说完，她歪着头眼神暧昧地扫着他。
脸上的表情有些龟裂，路南执面无表情地起身离开，将床留给了她。
在楚冉兮的眼里，他的举动应该可以叫做气急败坏。
再次出现，他已经换了一件衣服。
将脚搭在床沿，一声轻笑如羽毛般轻轻划过他心弦，“你可真有趣！”
他闭着眼，不再理会她。
时间渐渐流逝，当他再一次无意瞥见她，只见她像个孩子似的在窗户上哈着气，涂鸦，等水汽退去，又再吹，一遍一遍。
他有些无聊地告诉自己“果真是个小孩”，唇角却勾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冷风呼呼地刮着，枯枝败叶和废纸垃圾席地而起，天空一片灰蒙。
一辆双层房车在荒凉的路上颠簸着前进。
夜幕渐渐降临，灰蓝的天与朦胧的雾为未知的危险做着掩护。
篝火旁，几个男人看着驶来的房车，相互对视一眼，如饿狼般的眼里闪着兴奋与算计。
“今晚就停在这吧。”看着窗外升起的冷烟，楚冉兮对雷特道。
活动了一下关节，她对着车窗扯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满意地点点头，她不慌不忙地向那群老熟人走去。
注意到车上走下一个姑娘，灰蓝的雾气中，影影绰绰，袅袅婷婷，一些禁欲许久的人旁边的人开着恶俗玩笑。
甚至有人堂而皇之地吹起了口哨。
曾曦月见这些男人都跟丢了魂似的，翻了个白眼，暗骂了一句骚狐狸精。
在火光的照耀下，一双黑色的皮鞋尖缓缓靠近，人们不由屏住呼吸向上看去。
宽松的黑色水洗牛仔裤，双手随意插在裤袋里，上面是一件黑色针织毛衣。
磨人心弦的脚步忽然顿住，熟悉的声音传来，“诸位，好久不见。”
众人脸上的表情明显垮了下来，扫兴地叹着气，什么嘛，竟然是她！
可这声音却如恶鬼索命般使曾曦月全身冰冷。
曾曦月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了过去，怎么会是她？那日，那日，她明明亲看着她被丧尸咬住。
她心虚地低下头，眼睛不规律地眨动着，脑袋飞快地想着对策。
看着他们精彩的表情，楚冉兮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没有一个人是希望她回来的。
那她应该怎么惩罚他们呢？她玩着自己的手掌，心不在焉地想着。
其中几人用戏谑的眼神看向钟子域。
钟子域自知是自己对不起她，可现在他已经和曦月在一起了，他不能对不起她。
坚定自己的想法后，紧握的手缓缓松开，他温柔地安抚着紧紧挽着自己的曾曦月，待她冷静下来后，才松开了她。
“冉兮，很高兴你能回来。”他站起身走到楚冉兮身边，向她君子般递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