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整日。
夕阳西下。
眼瞅着即将迎接下半场。
“东家,要不要现在挂灯笼?”
“不够,只是一面墙而已,哪怕是蝼蚁那般大小,写得密密麻麻,又能怎么样?不过是整个淮安的人看一眼罢了,整个大唐,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他们还不知道李白是谁!”
“所以说?”
她凑近了些,倒了杯酒,递到顾凯芝面前:“嘿嘿,所以说,想要顾公支持一下下,我打算置办一个印制堂。”
“你想成为第三个?只是为了讲述他的故事?”
“除了李白,还有许多人嘛,前面门边的木牌墙,顾公瞧见没,一人出一本册子,那都是不够的,写不下,得一条学府路那么长的街。”
他忽然笑了起来:“你可知印制堂得花多少钱?淮安那两家印制堂,一个有三十多年,另一个有上百年的光景,你……”
“多谢顾公,淮安有你这样一位府尹,简直是……”
恭维的话,没说两句。
房门被敲响。
芳草在门口,手里拿着个册子:“掌柜的,账有问题,你来瞧瞧。”
“顾公,你稍等,我还有个事儿没说。”她走到门口,朝着外面喊上一句:“鲤鱼跳龙门,怎么还没有上?酒,拿酒来啊!”
“姐,你脸好红啊!”芳草嘘声说道:“你还能行吗?”
“怎么不行?”
她又是一嗓子,芳草立即捂住了她的嘴。
迅速换了一身小侍衣服。
走到房间角落里去,打开一个竹筐子,顺着拉绳跳了进去。
二楼房间留了一个空隙,连接到厨房,刚刚是一个隐蔽的通道,而铺子门在路口,左右两侧只有厨房是有离开的门。
因此,她很快从后门离开了铺子。
出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个大框子,缩着脖子,挤着肩膀,微微挺着个肚子,瞧着倒像曾经的孙二胖。
附近的路都熟悉,七拐八拐进了一条巷子。
放下了框子,把身上的衣服脱下,翻转了一个面继续穿。
再离开巷子时,她身上就是一套深色粗布衣裳,脚上一双布鞋,头上裹着一块粗布,一看就是奴仆的装扮。
一路小跑。
径直朝着淮安内夜里最热闹的地方去——春森路。
上春森路前,她去了旁边的街口。
一驼背中年男人正蹲坐在某个已关门的铺子台阶前,男人面前有两个框子,一个里面放了些菜,瞧着就不新鲜,于是乎,无人问津,另一个框子则用布遮了起来。
她快步走了过去。
蹲在中年男人面前:“都在里面了?”
说这话时,框子忽然动了一下。
往后缩脖子。
吞咽一口唾沫。
“都在里面,还生动着。”男人把手搁在额头前,看了眼四周,一边说道:“你……真要用这些,去……他们可不是好惹的。”
“我就是可以随便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