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西侧居民区,靠山根的一个角落里,周围倒不是没有人家,所以得静悄悄的跟贼一样潜入。
大致收拾了一翻,每个屋只亮着一盏小小的灯。
孙大把一间里屋让给了她和芳草,另一间给了李砚三人,堂屋留了个守夜的,其他人去了柴房。
早早的,熄了灯。
院子十分安静,只是偶尔,风吹过院角那棵歪脖子树,树叶簌簌的响。
第二天一早,柳微几人上演了一出《回乡记》,以证明孙家远方亲戚来此借住了,顺便给瞧见的邻居送了点小礼。
去大城市,例如,东洲,淮安,都需要身份证明,即,路引,像南浔这样的小地方,还是能够自由进出。
孙大等人就暂时不露面了,平时吃喝用度,由她购买,越风充当劳力。
来的第二天,邻居就跟她打了招呼:“你们最近仔细着些,夜里关好门窗,有啥动静赶紧喊人,听说山里头那些匪徒又闹起来了,贾县令正带人清剿!”
贾县令亲自带上上山。
听邻居说,碰见了个亡命之徒,相当厉害,以一抵十,县衙两人还受了重伤。
“人抓到了吗?”
邻居摆手:“悍匪!凶着去了!我家兄弟就在县衙里当差,我让他躲远点,千万不要冲到前面去送死!”
晚些时候,她给那邻居送了只烧鸡去。
烧鸡的作用很快体现,贾县令下令查人,挨家挨户搜查。
孙大几人躲在堂屋底下的一个暗道里,躲过一劫,衙役却要查他们几人的身份,好在邻居来说了两句,衙役带着人离开了。
只是查了一遍,搜索风波过了。
小路子后背被砍了一刀,不严重,却始终是皮开肉绽,一道巴掌长的口子,小路子天天趴着养伤。
越风依旧十分郁闷,尤其是听见邻居所说“以一抵十”那段话以后。
除了孙二还是鼻青眼肿,孙大等人都是恢复过来,孙大坐在院子里,愣愣望着那棵歪脖子树。
“孙大哥?”她端着根小凳过去。
孙大指着那棵树:“我那时候还挂在上面打秋千。”
作为大哥,孙大觉得惆怅,对于未来感到迷茫。
山匪。
等孙二好了,他们该继续上山当山匪吗?
可现在他们不能回去,更回不去了。
听孙大零零碎碎说了不少,幼时的事,年少的事,还有最近的事。
孙大不过二十出头而已。
看看消瘦的他,再看看油腻的孙二,她扔了手里的瓜子壳。
天黑了。
天亮了。
“爹?爹啊——”
一道女声传进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