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桉目送沈言带军队离开,接着她看向宋易:“五哥,我需要一个善骑之人,给主上传信。”宋易立刻抬手招呼来一名眉目舒朗的少年,说道:“这是我的义子魏寻,善骑射。”宋桉把佩剑递给魏寻:“一路向东北而去,便能遇到我主军队。我主看到佩剑便识得你是我的人。告诉他,勘城危机。”
“主上旗号是?”魏寻无怯。
“齐宣,齐字旗。”
魏寻得令策马而去,宋桉又说道:“五哥,可有人能把此人安葬。”她说的是陈平。陈平与她,曾有朋友之谊,并肩前行之情。
宋易派人安置陈平的尸身。等到一切处理结束,宋易再看原地的宋桉,目光微颤说道:“宋桉,欢迎你回家。”宋桉嘴角浮上浅浅笑容。当年,宋家的孩子们相处并不友好,直到她离开,都是带着对其他人的怨气走的,以至于兄弟姊妹再见,抛开正事,不知道说些什么。宋易说道:“这次回来,便不走了吧?我把你的房间给打扫出来,这里不比咱们之前住的地方。先将就着。”
“辛苦五哥了。”宋桉颔首微笑,几年的战场打磨,她在任何事情之前,早已心硬如铁,很难有事情能让她心有波动,但是想到一个人,她还是顿了顿:“大夫人,过世前,准我回来吗?”她指得是宋易过世的母亲,她的养母——陈瑛。
宋易微微一怔,想到宋桉离开家门之时,陈瑛疾言令色的说过,此后,不准宋桉再踏入宋家一步。宋易认真的说道:“桉桉,母亲说,当年之事,是她为了保宋家做出的无奈之举,后她派文鱼去找过你,但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她心中颇为介怀。后她重疾在身,文鱼照顾母亲,便也无暇再去找你。”宋桉自然不知这些,当年她离开了家门,见证了诸多人间人和人间事,许多郁结都得以宽解,但唯有陈瑛在她最需要家人支撑的时候,却被赶出家门,任由生死,她无法释怀。
“我对大夫人,自是有感激的。”宋桉说道,不想让宋易多想。
宋桉抬步走入府门,宋易吩咐家丁把院落和几间房间收拾出来,宋桉回来了,沈言回来了,其他姐妹的最好也是打扫出来,万不可让他们归家之时,觉得自己是个外人。这也是母亲过世前,千叮万嘱的事情。
但宋桉,只当是沈言所言所行,是为了打消自己心中芥蒂而做出的宽解。宋桉也不想为难宋易,全然接受他的好意。
宋桉放下行李,换上女衫,便找到宋易,请他带着自己祭拜陈瑛。
她是宋将军的外室之女,母亲过世后,便接到宋家教养,到底陈瑛于自己是有教养之恩的。
宋易带着宋桉到了一口枯井边,他先顺着绳子跳下去,又从下面接上宋桉。灯烛亮起,宋桉这才注意到这里是一个仓库。藏着宋家几代人积累下的金银珠宝和粮食,而宋家先人的排位,就在金银珠宝和零食的另一侧。
宋易见宋桉没有打量着这一切,便有些局促的说道:“乱世中,愧对先人。”宋桉回答:“宋家有家兄这样的子孙,可以瞑目。”乱世中,人人难自保,宋易却保下了宋家的大半家业。
“你也是宋家的子孙。”宋易说道,“是我的妹妹,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是无法改变的。”
以前,他从不承认她这个妹妹的,还总是声称让她滚出宋家。但她真的滚出宋家的时候,他是哭得最狠的那一个。
宋桉垂下的目光微微一怔,随后从一旁拿出三炷香点燃,遮掩方才的微动的情绪。她跪在陈瑛的排位前,恭恭敬敬一拜:“夫人,我回来了。”宋桉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裹,打开包裹是一包茶酥,这是陈瑛最爱吃的甜点。宋易说道:“既是回来了,母亲心中的牵挂便少了一分。”
“其他人去了哪里?”宋桉早就察觉,宋家的10个异姓兄弟姐妹,唯有他一人守家。宋易给母亲上了柱香,拜了拜,说道:“言哥先你离开,我看你们又如此这般,便不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