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奇怪。津海营重建在宋初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请了迪尤的教头。
“迪尤许多货物都被龙氏洗劫一空,依他们女王的性子,怎么可能当个瞎子。再说,迪尤四面临海,海军势力强悍,不要说我宇文,就是四国也是敌不上的。”
宇文乾或许倨傲,却从不自大,是以从不小觑敌人,“要说还是初儿聪明,一封信就扰得沈丹麒初心不再。”
明明是日行千里的宝马,走走停停,沦落与乌龟为伍,马儿也不生气,悠哉悠哉的低头吃草,顺便偷听主子间的温情细语,“沈雁回这次帮了我大忙,我已答应他此事一过,把沈丹麒送还,你可别给人找不痛快。”本就是将计就计,说起来,还是他们利用了沈雁回。
“好好好,”宇文乾时隔许久才见人一面,不欲惹宋初不快,无伤大雅的要求他自是答应,至于最后怎么做谁知道呢,“沈丹麒倒是忠心,可惜所忠之人疑虑太过。”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单着一点上,龙承毅便输了。
宋初看看天色,已快到晌午了,拍拍宇文乾大腿,“我们赶紧去吧,那六人都是高手,银杏若被发现了,单她一人,恐怕应付不来。”昨日银杏要她留下,她便是拒绝的,拗不过银杏的坚持和心里对某人的思念,便有了今早李代桃僵一出好戏。
“好!”一声落下,夹紧马腹,飞速朝银杏留下的信号沿途追去。飞扬的风被甩在身后,留下一串余音。
年后大雪骤停,二十刚过,纷纷扬扬下了一场大雪,从东胤宇文边境的澜沧河一直往北,一片白雪皑皑,迷雾茫茫,漫天飞雪中夹杂刺骨寒意,宇文乾把大氅拢了拢,身前宋初整个身子似乎黏在了宇文乾身上,面孔被冻的通红,心中倒是红火。
亲自抄了龙氏东胤一个据点,给了对方一个下马威,报了津海营三年白功之仇,又捞得一笔银子,宇文乾心情正好,也不恋战,在风雪飘扬中秘密策马一路朝南。
且说龙承毅在苏城布置良久,等得宇文乾欺身来战。夜里,对方一身夜行衣,脸也包裹其间,唯有那双不怒自威的眼睛带着恨意。他躲在暗处,率先出手,手下们各显章法而上,双方势均力敌,刀光剑影,暗自生光。
龙承毅盯着身材挺拔的背影,如影随形,拔出宝剑,手腕灵活,对方侧身一避,一个翻身,攻势凌厉。龙承毅看他一边闪躲,一边出击,又一边在暗寻什么,心里冷笑,你要找的人早就被我转移了,只待你钻入天罗地网。
龙承毅一招一式竭尽全力,对方似被逼得狠了,正下心来一心对敌,身姿飘逸,手法灵动,剑光快速如雷电撞击,龙承毅御剑来敌,被对方雄厚内力击的猛地一退。
姿势维持不住,退后散步,堪堪稳住身形。挽了个剑花,人剑合一,如旋风似得直直朝对方心窝刺去。那人发了大怒,一把宝剑如莲花盛开,以剑身抵挡攻势,脚下灵活用力,一个翻转,一个灵动,互相受了伤。
男人拿起宝剑,再不留情,剑剑要人性命,攻势迅猛,龙承毅手头慢了一步,被一脚踢飞,用了八成的功力,龙承毅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老血。男人刚要补上一剑,听得边上不远处以女声惊呼,他剐了龙承毅一
眼,收回剑,就要朝那声音处奔去。
龙承毅藏在暗中的目光露出一抹精光,大事将成,不曾想对方不按常理出牌,竟生生从原路撤了回去。
似乎察觉到龙承毅惊诧的视线,男人回头,撤下头上面巾,露出一张粗犷的脸,大咧咧一笑,翻身出了内院,只听一声干脆利落的“撤”,刀剑声、打斗声渐渐停息。
龙承毅撑着地面站起来,有礼如他,也不禁啐了口唾沫。庭沣匆匆赶来,身上衣衫不见半点血腥,除了如瀑的长发发丝微乱,找不到半点儿失态的地方。
正准备伸手去扶人的手停在半空,两相站立,对比实在太明显。庭沣心里暗骂,宇文乾你这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