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愁云密布,这面却雨过天晴,到了广城地界,大雪似乎害怕这面的温度,止于巴山以北。宋初穿着冬衣,在庭院中走动,哪里有半分身子虚弱的模样。
银杏给花草浇了水,止不住想笑,“王妃,你说那龙公子知道我们王爷把他一个据点的银子搬空了,不知什么反应?”
宋初捏着珍珠米糕吃得起劲,动作倒是颇为文雅,“什么他的银子,都是宇文的民脂民膏,不过是物返其主罢了。”宋初在龙承毅手里差点儿吃了大亏,以她斤斤计较的性子,这可算不上报复,“津海营这三年不知被他掏空了多少,海上海盗肆虐,更不知搜刮了几何。”
宋初在看到那底下银库时,即使见惯了金银珠宝,也不禁捂嘴惊呼,能在这么短时间积累宇文一个大国丰年的情况下一个月的财政收入,还是其中一个据点,可想而知,对方的本事有几分。
“王妃说得对,那龙公子真是个强劲的敌人。”银杏感叹,可惜各为其主,不相为谋。
说到这个,宋初恍然想起,“沈雁回的伤怎么样了?”这次出击,沈雁回算得上最大的功臣,银杏假扮的宋初以感染风寒为由,后半段路程以纱巾覆面,幸得沈雁回一路保驾护航,方未被人识破。入了宇文地界,进入岭山一带,方圆百里均是龙承毅的势力范围,可见是个不小的据点。
有他在其中作内应,宇文乾方有功夫调兵遣将,直接让东境军营的主将点了以前精兵乔装山匪,配合风云阁暗卫进攻,趁其不备之下,一夜拿下防守森严的岭山据点,还问了些金银的去处,怎能不算一大功臣。可惜他战斗力在众位高手对比下,堪称普通人,又不似宋初有宇文乾这位高手贴身保护,受了重伤
,一并带回广城了。
“大夫看过了,没伤到骨头,都是皮外伤,好好将养便是。”银杏对沈雁回那纨绔子弟印象好了几分,说起他来少了以往的刻薄,“王爷也把沈丹麒放出来了,现在应该在陪着他弟弟呢。”
宋初对这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广城前城守很是有兴趣,当下放了洒水壶,眉毛一挑,“走,去瞧瞧。”
他们并未住在城守府,宇文乾练兵不便,多呆在津海营中,此处宅院乃是宇文乾刚来广城置办的,旧为一个富商的住宅,宇文乾又让人好生修葺一番,虽比上王府华丽奢侈,倒是别有一番清新。
最让人心喜的是那似乎永远不会消失的绿,纵然天寒,自有风骨。从小花园绕过去,是一条鹅卵石铺就的窄窄通道,两边搭着架子,攀援而上的藤蔓围了个结实,遮住了头顶上窄窄的缝隙,宛如一条自然生长的帘洞,宋初最喜此景,琢磨着有空把他拓宽,再在地上摆上石凳木椅,夏季又是一处乘凉的好去处。
走过一座石桥,便是一处小院,门大开着,没有半分掩饰的声音便直直传过来。
“哥,反正我都背叛公子了,难不成你还要抓我去认罪吗?”那道年轻的声音裹挟着怒气,气短却又不认输的扬起嗓门,听者都为他捏不把汗,生怕一个不妥,自己把自己气住了,“岭山据点也被我带人一网打尽,你觉得公子能放过我吗?哥,你看看你为他尽心尽力,最后得到的时候,还不是一场暗杀,要不是宋姑娘他们……”
“我看你倒是被人卖了还要给人数钱。”沈丹麒恨铁不成钢,比自己矮上半个头的弟弟,眉眼清淡,脸色苍白中泛着红晕,想来是被气出来的,身上缠了几处绷带,特别是右腿,肿了
一圈。又恨又气又心疼,“你以为安亲王是什么好人不成,公子素来和他不对付,你……”
沈雁回好不容易见到了活生生的大哥,不求对方能夸赞他一声,自己醒来就没个好脸色,自己多说一句竟然还骂起了自己,在哥哥面前向来受宠,身上各处疼的厉害,心里委屈,便口不折言,“不对付,那你以为弟弟在那里过得好么,你知道那些人怎么说的么?一个个眼睛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