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秦柘先看到宇文乾二人的到来,他抹抹眼睛,昨日的事儿还要感激宋初,只是想到在家弟弟活生生被人打死,真是、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站起身,腿抖了几下,想来是跪得久了,腿脚发麻,脸上挤出个笑比哭还难过,说话没了平日的精气神,有气无力,“钱先生,钱夫人,昨日多谢,家中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满脑子都是关于秦维的事儿,其他一切反应慢了半拍。他心中自责的厉害,若是昨日自己不怕沈雁回怪罪,早早救了秦维,或许弟弟就不会是这个结局了……
“不碍事,出了此事,颇为遗憾,”宋初摆摆手,“那沈大人究竟何人,竟敢当途行凶,害人性命。不过据说广城城守素来严正公明,小维的仇定能得报。”
这声夸赞彻底冲击了秦柘的理智,若是平日,他断断要三思而行,现下,真是没了顾忌,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个嘲讽的弧度,“哼,城守啊,还真是个好官呢,只是不知道要如何偏袒他兄弟罢了。”
“还有这等事?”宋初惊讶,“可是我听说……”看到秦柘恨恨的神色,宋初恍惚了一下,“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谣言害人啊!只是小维断断不能就这么叫人给害了,不知秦公子有何打算。”
“就算告御状,我也要给弟弟报仇。”秦柘说得坚决,和他面容不相符的冷硬,颇有席卷风暴的强大气势。
身后半日不曾出声的秦晖怒吼一声,藏着无尽的恐惧,“闭嘴,你忘了杜家吗?”
“爹爹,儿子早就说过,若当日杜家的提议我们都做了,势必没有沈家今日的猖獗,那些背信弃义的小人,卖友求荣,杜家亡了,看吧,不久后他们就知道什么叫做唇亡齿寒
了。”那些愚蠢的东西,秦柘转头针锋相对,像是要从心尖里吼出血来,“爹,你醒醒吧,弟弟都死了,你还盼着什么呢。”
这句话冲破了秦晖最后的防线,他挺直的背脊一下子弯了下去,脸上沟壑好像更深了,“已经死了一个,难道要你们全部偿命吗?”他仰天痛哭,也不知是在质问苍天还是问自己。
秦柘不知想到了什么,沉默,后又笑了,诡异得让人毛骨悚然。
“真是无法无天。”宇文乾一张冷脸,声音低沉冷硬,上位者的气势十足,秦柘愣了愣,转头,心思忽的高速转动起来,跪下,“钱先生,钱夫人,还望你们给我秦家指条明路。”昨日之事,钱夫人出头,恐怕沈家已经惦记上了。
秦老爷子不知何时慢悠悠的移了过来,倒不是相求,看看两人,忧心道,“沈家素来心胸狭隘,昨日夫人一席话让他下不来台,更是把人送进了大牢,两位还是早些回京吧!不然……”哎,他叹口气,脑袋偏着,似是用尽了全身气力。
宋初看看宇文乾,“我自当注意,但万万不会遇事临时脱逃。”她对宇文乾说,“夫君,你安排人去衙门探听消息,看那沈同知究竟是何处置,”轻扶秦晖,“老爷子,我们在里面慢慢说。”
广城大牢,幽深黑暗,往里走不到一丈之地,石门打开,豁然开朗,布置简单的房屋,满地绿色草木,中间的石凳上垫着软垫,一人正优雅的吃着东西,不时挑剔几句,好不耐烦。
不多时,一双玄色鹿皮靴在他身侧站立,男子从下往上一扫,嘴角咧开,带着油质的嘴唇瞧着发亮,眼睛的亮光亦是不差,高喊一声,“大哥!你终于来了。”
“你办的好事儿。”男子一巴掌拍在石桌上,瞧
见上面精致的食物又是气不打一处来,“就知道吃吃吃,和你说了多少遍,全都当耳边风了?”
男人唇红齿白,做一副可怜状倒是别有味道。男子一身黑衣,或许因为久居广城,脸庞发黑,一双眼睛更是精光咋泄,一见便知不是好对付的人物。见状软了下来,坐在他对面,“燕回,你且细细与我说说。”家丁连夜告知,快马加鞭从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