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擎渊在宋初那处便知晓了个大概,当初被金府赶走,母亲带着年幼的孩子一个人生活,不曾想朴湛琪的父亲是个汉子,得势后,把妻子女儿一并接回,日子过得不比金府差。可惜天灾人祸,前不久朴湛琪的父亲死了,母亲念着父亲的恩爱,没有熬过,跟着去了,留下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吩咐她去寻幼时的伙伴。朴湛琪也是争气,去了金家,毕竟养了近十年,养父怜她,让她安心住着,朴湛琪不愿,打听到东擎渊的行踪,一路追了过来。
东擎渊感叹一番,提上正事,“你怎的被钱夫人救了?”
朴湛琪细细说了,和宋初和他说的分毫不差,东擎渊笑道,“那日可要把那日游玩赔上。”
朴湛琪点头称是。
东擎渊又问了宋初的日常,朴湛琪一一说了,“夫人是个实干的,有事时出去谈谈生意,没事便在家做账,她是个极风雅的人,练字弹琴吹笛简直无所不通……”
说起宋初,朴湛琪嘴里很是感激,东擎渊点头表示赞同,“可不是,不曾想她还是个能谈生意的?”说着手在榻中的小几上把玩着茶盏。
朴湛琪眼睛都亮了,“我也不曾想夫人那冷淡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是会做那事的,我有幸跟着见识过一次,真真气场不凡。”
“这几日在那里可有受委屈?”东擎渊目光温柔,如同缓缓流淌的溪流。
朴湛琪甜甜的笑了,“并未。夫人虽然待人冷淡,却是极好的,院里的下人们也好相处。”
东擎渊瞧了瞧朴湛琪美丽的脸庞,心想,那院里男人多,谁人心苛待你一个姑娘家。嘴里却道,“妹妹不必忧心,我虽没几分本事,案子之事不必太过忧心。”
朴湛琪爬下矮塌,不顾东擎渊的阻拦,跪在地上,眼里垂泪,好像风中的海棠,美丽而心伤,“谢谢渊哥哥,我就知道,渊哥哥还是以前
的渊哥哥。”
东擎渊把人拉起来,拍着她抖动的背脊,思绪飘远,“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喜欢哭鼻子。”
朴湛琪苦中想笑,一下子岔了气,“渊哥哥又取笑我。”
“难道不是,和宝竹抢个娃娃输了都哭。”
书房里的声音很久才淡下去,这夜,别院里的仆人亲眼看到东擎渊抱着睡着的朴湛琪安置,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一众人低着头,不约而同想着是否要变天了。
北蒙一向习惯席地而睡,文明起来后,依然沿此风俗,矮塌上铺上厚厚一层毡毛毯,家境好的铺上几张虎皮子,晚上躺上去,格外柔软舒适。
东擎渊躺在虎皮缝制的毯子上,面上铺了一层蓝色锦缎,一床同色肉丝锦被搭在身上。眼睛微微阖上,脑子里清醒异常。
东擎渊带着朴湛琪又到宋初串了几回门,瞧着天儿越来越热,东擎渊做主补上雪山之行。
绕过繁华的街道拐个弯就是弯曲的山路,一路崎岖波折,走到岔路口,朴湛琪遥遥一指,看向宋初,“当时钱夫人就是在这儿救下我的呢。”
山路难走,宋初坐在高头大马上,一身象牙白的翻飞蝴蝶绣在裙摆,衣襟袖口蓝色勾边,头上同色蝴蝶钗,垂下拇指粒大小的莹白珍珠。闻言淡淡笑了,“这点儿已经偏了北雍城,多东胤的来客,那些贼人便趁机打劫。下次出门,一个姑娘家可要谨慎些,”说着又看向东擎渊,不愧是青梅竹马,相处多日,幼时的亲热和默契倒是培养出来了,“是我多嘴了,有元公子在,自是无碍的。”
朴湛琪素来爱好淡雅,今日偏偏换上粉红百花外衣,正赶上了北蒙春天的尾巴,衬得一张俏脸越发娇嫩可人,听到宋初的调笑,脸颊通红。“渊哥哥待我自来是极好的。”那些日子偷偷看伯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朴湛琪马术不精,东擎渊和她同
乘一匹,两人挨得挤近,东擎渊垂眼瞧见朴湛琪一直延伸到脖子的红,一双斜飞的桃花眼眨了眨,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