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恍然,抬起头来的时候便看见已经有些老态的皇上仍然目光如炬,静静地看着这个在后宫当中生活了半辈子的女人:“若是真的,朕绝不让你们受委屈。”
“多谢皇上。”
德妃再次跪拜下去的时候已经心如止水。
宇文浩南负手看向窗外,淡淡地道:“这件事,除了朕之外不准和任何人提起。记住了吗?”
“是,谨遵皇上命令。”
德妃心中一松,晓得面前皇上已经信了五六分。何况她说的并无半分假话,若是真有一点假话,就是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拜师学艺。
可是天底下的母亲,又有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好一点,再好一点呢?
眼见宇文浩南离去,一向眉眼淡淡的德妃第一次显出有些惆怅的神态,轻轻靠在微凉的窗边发呆,雪白的胳膊不经意地放在窗台上。
“娘娘,夜深露重,早些歇息了吧。”
一个身穿鹅黄色宫衣的女子缓步上前,声音清脆悦耳:“四殿下想必现在都已经歇息了呢。”
“那个孩子,我着实不放心啊。”德妃一声轻叹,“他身边那个宋初,查清楚了吗?”
“回娘娘,查清楚了,没有任何问题。说来也奇怪,那宋姑娘的脾气和您当年倒是很有些相像呢。”
大丫鬟笑得温和体贴,“四皇子不日即将班师回朝,到时候娘娘定然开心。”
“嗯。”
德妃眼眸深深,看不穿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道:“上安神香吧,本宫也乏了,准备歇息。”
“是。”
轻轻的脚步声离去了。
……
边关。
雨已经停了。
宋初烦躁地翻了个身子,却刚好看见外面仍旧直直地站着的男人。天色已晚,德全站在一旁打了灯笼,越发地显得他眉目柔和,更加好看。
宋初坐起来,呆呆地看了半晌。
“小姐,要用饭吗?”
银桃悄悄走进来,便看见自家小姐看着外面发呆,不禁抿着嘴巴微微一笑,随即上前小声地问
道。
“不用了。”
宋初话说出口,方才觉得自己嗓音嘶哑,端起桌子上早已经放凉了的茶水喝了一口,冰凉的水顺着口舌慢慢地滑落下去,激得她浑身一激灵。
“他准备什么时候走?”
宋初有些烦躁不安地问道。
“小姐,四皇子说您什么时候见他就什么时候走。”
银桃闻言顿了顿,随后恭敬地说道。又仔细地看了一眼自家小姐神情,确定其没在生气,又小心翼翼地道:“小姐,您是知道的,四皇子身上本来就有伤,若是再站可就真的不太好了。何况有什么事情,面对面说出来不是更好一些?要我说您就见一见吧。”
宋初没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银桃点了一根蜡烛出神。
“小姐?”
银桃没有听到自家小姐的回复,不禁疑惑地又问了一遍。
“嗯。让他进来。”
宋初轻轻叹气,“罢了,我去见见他。”
“是。”
银桃不禁微微一笑。
宇文乾眉目坚毅站在门外。德全小声地道:“主子,属下刚刚好像看见宋初姑娘起身了。”
眉目好看的男子眼中不禁一亮,随即又失望地垂下头去,淡淡地道:“我伤透了她的心,只怕她不愿意见我。”
德全闻言连忙狗腿地道:“怎么会?要知道我家皇子对宋姑娘那可是一等一的好,想必宋姑娘一定会感动的。”
宇文乾闻言不禁一阵好笑,只是心头心事重重,却也笑不出来。不料那一直紧紧关闭着的木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走出一个身穿浅色衣袍的女子,眉目中虽仍有冷淡,却没了怒意,朝着宇文乾所在的地方直直地看来。
宇文乾一怔,只觉得那眼神清亮,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