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翎曦看向金泉的眼睛:“知道吗?”
“我明翎曦向来小心眼又记仇,谁要是想要我的命,我杀他全家。”明翎曦这句话说得只有金泉一个人能听见,他顿时瞳孔一缩,不敢相信这种话出现在一个小女孩的嘴里。
金泉被带下去的时候还想着,明翎曦肯定是不敢杀自己的。
明翎曦只是吓唬吓唬自己。
毕竟他上面有人,他每年给上面的孝敬和那些小土匪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如果少了自己,上面的人肯定会针对明翎曦的。
明翎曦表面上是个县主,实际上是个什么东西?
跟京城那些权贵比起来,连个蚂蚁都不是,只要给他两天的时间,只要信送到,立刻就有人能把自己捞出来了。
但是没想到,明翎曦哪里会给他两天的时间。
只给了他半天。
哪里不敢杀他啊,这个安定县主甚至是敢杀他全族。
金家全族三百多人,全都被押到了刑场。
官差把金泉欺男霸女,霸占百姓良田的书信,证据,还有刺杀明翎曦的暗卫事件首尾,全都张贴在了城墙上,有人证,有物证。
民杀官,诛全族。
这是中州的律法。
明翎曦站在邢桌后的凳子上,一身县主朝服,黑色的暗底花纹袍子,带着朱红色的小官帽,看上去一股子肃杀的意味。
她负手而立,语调清晰而洪亮,这一刻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记起她的年龄,有些人,有些气场,站在那就如同是天神降世,理所当然的审判着罪犯。
“金泉,勾结土匪,刺杀朝廷命官,并且欺男霸女,抢占田地,手上人命不止一条。”
“人证物证皆有。”
“按照我朝律法,诛全族!”
那一天太阳晃得百姓睁不开眼,但是他们却一个个伸着脖颈,往行刑台上看去。
严肃的声音,带着神圣的宣判,那是金泉死亡的丧钟。
“行刑!!”
那天,刽子手集体请假,不敢下手,生怕招来报复。
行刑台上只有孔彦一个人,他穿着黑色的衣服站在那,听到明翎曦的命令,就收回目光。
他仿佛是圣主最忠诚的骑士,只听命于一人。
他的眼睛里漆黑一片,手起刀落,如同一个无情的杀戮机器。
血溅三尺又三尺。
杀的人胆寒,杀的人浑身发冷。
那天行刑的场地寂静无声,都说人死前是能够想起自己这一辈子干的事情的,金泉临死的时候,眼前也闪过了自己一生的景象。
被他欺负死的姑娘。
被他打死的老汉。
被他摔死的婴儿。
被他霸占田地,抢走财物,因为他不断的抬高粮价,死的一批又一批的百姓。
他们的脸都开始扭曲,逐渐化成一幅幅恶鬼的模样,张牙舞爪的冲他扑了过来。
仿佛在说,死亡只是你的起点,不是你的终点。
我们在地下等着你呢。
那天太阳特别大,明翎曦也觉得浑身发冷,三百多人的脑袋,有老人有孩子,有奴仆,有金家族人。
是她下令杀的。
与其说是金家算计了她,倒不如说是她将计就计,反杀了金家。
因为这众多来路不明,抢占来的田地,终究要回到百姓手里,才能让他们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