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于不是宋女士不愿意配合去‘感化’, 主要原因还是在于时小姑。
因为这就不是个正常说话能打发的人。
宋女士叹了老长的一口气,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才在时天天揶揄的目光中挺起胸膛, 勇敢地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还是母女两人离开前的模样。
桌面上的盘子还没来得及收拾, 地也没拖。
唯一区别的只在于餐桌前多了个气势汹汹的卷发女人。
看样子是天天她们两个刚走不久时小姑就上门了。
那这么一算,她来都快三四十分钟了吧。
时先生儒雅的脸上透着疲惫, 表情显得有些无奈。
看到家人回来,他终于再没有耐心继续跟时娇纠缠,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时娇,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 这笔钱你如果能还就现在还,分期我也可以接受。但如果你真的一毛不拔, 那就别怪我不念兄妹情谊, 我俩直接法院见。”
时小姑的长相跟时先生有六分相似,两人五官都很端正,笑起来很让人有亲切感。
但这种亲切感却完全被时小姑刻薄挑剔的眼神破坏了。
她今天穿着一件鹅黄色的修身连体长裙,一头黄褐色的卷发蓬松, 披在脑后优雅又时尚,脸上画着淡妆, 完全看不出来今年已经有四十多岁的样子。
俨然一个美丽的成熟女郎。
只不过这种美丽, 在此刻却完全变成了扭曲。
“我一毛不拔?你说我一毛不拔?”
时小姑好像气愤到了极点,看到时天天和宋女士时似乎找到了一个情绪宣泄口, 指着她俩尖声道:
“天天刚生病的时候我给没给钱?每年过年的时候我有没有给你们礼物?平常我有没送给宋燕珺化妆品?时曲, 你这么说我对得起我吗?”
突然被cue,宋女士和时天天两人脸上顿时露出了尴尬且不失礼貌的微笑。
礼物是有, 每次都是表哥严浩松玩腻了的玩具或者看腻了的漫画书。
化妆品也有, 大都是一些大牌化妆品打折时送的小样, 时娇自己懒得用,所以把这些东西拿来敷衍宋女士。
当然这些东西宋女士每次也只是礼貌地收下,一次都没用过就是了。
至于时天天生病的时候有没有给过钱……
时先生黑下了脸,“你还好意思说?当初天天中期治疗需要二十万手术费,我找你要十万,你给了我多少?一万!”
“时娇,我这么多年废心费力地帮你,原来到头来在你眼里就只值一万块钱!”
当时正是关键时期,时先生手头没那么多现钱,房子也挂出去了,但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好找买家,所以临时找时娇拿点钱应应急。
都说欠钱的是大爷。
但时先生怎么也没想到,他最重视的妹妹,在他低声下气地开口后,竟然只给他拿了一万!
说真的,哪怕是他公司里的普通同事,都没有她做得这么绝。
最后实在没办法,时先生一狠心,又把房价往下降了二十万,这才火速出房,解了燃眉之急。
想起这件事,时先生直到现在都还心里不舒服,没想到时娇居然还敢再提!
时娇一脸理直气壮,“我也跟你解释过原因了啊!”
“浩松在大学谈了个女朋友,毕业后就打算结婚,钱都用来准备付新房首付了,那边跟销售都谈好了,万一反悔定金就都打水漂了。”
“而且……”时娇扫了眼默默站在旁边的时天天,那句‘我就算还钱你也是拿去打水漂’到底还是被她咽了下去。
哪怕再跋扈,她也知道这话不能在时天天面前说。
时先生对她愈发失望,揉了揉太阳穴,不想再多说,“你不用跟我说这些了,直接法院见吧。”
时娇这时候反而委屈上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