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
……
在离廖奶奶家不远的小卖部边上有一间中老年棋牌室,是供这边小镇的中老年人在晚年生活中消遣的为数不多的娱乐场所之一。
但虽说是晚年生活,这间棋牌室的老年人们可一个个看上去都不老。
身材枯瘦的老头腰板挺得笔直,身上还穿着围裙的胖老太太和他人笑闹着说自己最近减肥成功,其中一名头发花白的小老太将手指间夹着的香烟移到嘴边,老花镜后的双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辉,她深深吸了一口,随后吐出烟圈,浑身都散发出了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吃。”她收走上家一张牌,和自己的并在一起展示出来。
坐在她左手边的上家居然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他看上去有些惊讶,随后眉头便皱了起来有些苦恼的搓了搓手中的牌,“……诶,老太太还挺厉害的嘛,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是一个黑发微卷,长相俊秀逼人的男人,他看上去和这里格格不入,身上的衬衫已经皱皱巴巴了,露出在外面的手臂和颈部层层缠绕着有些发黄的绷带。
但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一个流浪汉,尽管衣着落拓,也丝毫无法掩盖他身上的清贵气质。
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温和笑容,配合着他眉间那份难以消散的愁绪,看上去多了几分忧郁和柔弱,让这些上了年纪的中年妇女和老太太们不由得想起了自家的小孩,纷纷笑着开解道:“那是因为老廖的心情很好,只要她心情好,打牌手气就特别好。”
“没错。”坐在男人右手边的上家老太太说道,她的语气含着些许揶揄,“昨天是小雪回来了吧,心情这么好,怎么也不见你陪陪他,才第二天就牌瘾发作了。”
廖奶奶想到自家的小孙子,精明的眼中总算是露出了一点这个年纪老人家该有的慈祥笑意,嘴上嫌弃道:“那孩子跟小永去打球了,他们两个也好久没见了,陪我这个老婆子干什么,我还怕他管我呢。”
“那你还不少抽两根,小心我跟阿雪告状。”木手家的爷爷在隔壁的牌桌上哈哈大笑,“我就说阿永那小子昨天怎么一整晚都没睡着,原来是今天要带阿雪去打球啊,他们俩小的时候经常一起玩呢,只可惜阿雪不是个女孩。”
他叹了一声年轻真好后又将话题引回了男人的身上,说:“小伙子你来这边也有几天了吧,可不能整天陪我们这群老爷子老婆子打牌啊,也要去适当的运动运动才行。”
年轻的男人将一只手伸进了自己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口袋中拿出了半包烟,听到老人的话,他顿了顿随后笑着说道:“说的也是呢。”
一圈下来,又到了他出牌,他摩挲了一下指尖,打出一张白板。
廖奶奶将手中的牌一摊,“胡。”
男人:“……”
这轮牌局结束后,廖奶奶叫住了这个年轻的男人。
她以抽烟为由将人带了出去,将香烟递给他后,男人没有将烟点燃,只是叼在嘴里。
廖奶奶看向他的目光中带上了些赞许,“小伙子,无处可去了吧?”
男人先是一愣,谁知道下一秒嘴里立刻没个门把似的打起趣来:“老太太,您是想包养我人中年纪最大那个了。”
廖奶奶瞪他一眼,骂了句不要脸后点燃了一根香烟,“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无家可归,要不要来我的店里打工。”
“诶?”这回,他眼中的惊讶神色真实了些许,“您刚刚看出来我出千了吧,就算这样也要收留我吗?”
廖奶奶笑着点了点头,“和老年人打牌还出千确实缺德了点,前几天出现在海滩上的海难者就是你吧,我可不能放任你这样的小孩不管啊。”
男人鸢色的眼睛眨了眨,有些意外的指着自己:“小孩……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