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啊?”
翻什么牌子,他是皇帝吗,还翻牌子。
燕赤离可不是等闲角色,溯世之书中,他肆意妄为,杀戮为道,为了给叶清报仇,为了一己之私可以搅得三界天翻地覆,怎么可能是那种甘愿俯首之人。
听清楼绮年的暗示,他脸上一双狭长眼眸微不可察地眯起,“……”
他皮笑肉不笑了两下,俯低身子,凑到叶清耳边,用看似只有两人能听见,实际上所有人都能尽收耳底的嗓音道:“清清,只有恶毒之人才会逼你做选择,你若实在为难,今夜我愿意先行离开。”厉鬼的潜台词仿佛在说,看看他就是这般开明大度、善解人意。
唇齿染着笑。
他还装模作样地起身,佯装要走。
至于先行离开这种事,真的能做到吗,还是骗小孩子的谎话,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叶清一双眼睁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是,你们谁给我解释一下翻牌子是什么意思。
先别让我做选择。
前有孔雀,后有厉鬼,手心手背都是肉,平心而论,两个哥哥都待他极好,跟他同样情谊深厚。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选择让一个人离开,那个人会不会受伤?
话说,你们为什么不能两个一起走呢?
叶清这样想着,鼓起勇气,他伸出了手,揪住了燕赤离。谁料此鬼身上衣服太薄,轻轻一抓,入手是绸缎般的薄衫,和远比绸缎还要丝滑的冰凉皮肤。
属实是阴差阳错。
放在现代,这种程度可是占人便宜的。
叶清心里一惊,刚想说对不起哥哥。谁料燕赤离一个反手扣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胸膛之上,厉鬼眉梢带笑,挑了一下,“我就知道,清清你舍不得我。”
叶清:“???”
等一下,我不是,我没有!
很难形容楼绮年这一瞬间脸色有多难看。性情高贵傲慢的神鸟,气得转身离开。
一刻钟后,燕赤离啧啧两声,他看向叶清,俯身低声轻笑:“清清,碍事的人终于走了,这下子只剩下我们了。”
他吐气成声,气势沉沉,唇齿呢喃间,裹挟无限暧昧。叶清整个人好似一只无路可逃的小鸟,落在他掌心里。
然而叶清可不是真小鸟,他随便一喊,就能召唤全世界最大的庇护伞。
“哥哥,你想干什么,夜很深了,我要睡觉了。”面对燕赤离渐渐逼近的俊颜,叶清目光灼灼,对他防备心可强可强了。
他好不容易留下,怎么可能走?
燕赤离双眸微眯。
他薄唇轻启,开口道:“清清,今夜我不能走,你恐怕得让我留下了。”
叶清偏了偏头,流露出几分疑惑:“为什么?”
燕赤离眼尾轻挑:“清清,你忘记了一件事,你白日翻了我的牌子,晚上又赶我走,你想过我这样离开,魔宫万千奴仆他们会怎么揣测我吗?”
“!”叶清呆呆地回望,随即慌乱了两下,他还真没想过。
“那哥哥你留下来吧!不过……只能一夜哦!”叶清同情心大起。
事实上,大乘期仅次于裴玄这个渡劫巅峰,普天之下,无论是魔域疆土还是仙门道州,谁敢嘲笑一只大乘期的厉鬼,这不是吃饱了嫌命活得太长么?
看着叶清对他放松警惕,甚至对他心生同情,转身进了宫殿,燕赤离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翘。
他心想:真的好骗。
重重幔帐之中,有两个人躺在一张大床上,这一幕实在惹人遐思浮想联翩连篇,指望叶清面红耳赤心慌不已,那得看对方有多好看。
燕赤离恰好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当他躺在精致的床榻上时,仅穿一件雪白里袍,头发如丝缎瀑布一般倾泻榻面,容颜俊美慵懒,鼻挺唇艳,好似一只夜里的精魅,勾魂夺魄,任何人见了,一颗心都会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