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等的妾室。
众人纷纷拿眼看窦夫人,等着她的反应。
窦夫人眼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一跳,当年她不占天时不占地利不占人和,便是先帝在她和尉迟氏之间谁大谁小都含糊其辞,只道让她们亲如姐妹和睦相处,她能怎么办,只能示弱。
“夫人要喝什么茶?”不忍见母亲尴尬的陆灵犀硬着头皮出声,“有新送来的雨前龙井,还有新制的花茶。”
尉迟夫人挑着眉看陆灵犀,不客气道:“有你插话的份儿吗?”
陆灵犀臊红了脸。
窦夫人淡淡道:“小女在自己家中难道还不能说话了。”
尉迟夫人这才正眼打量陆灵犀,很快就从她脸上找到窦氏的痕迹,难怪如此面目可憎,她笑了笑:“原来是你的女儿,怪不得了。”
怪不得什么,窦夫人横生一口气,盯着尉迟夫人看了看,忽尔也笑了:“下面的人说,阿满也来了,好久不见这孩子,也不知道他的病好些没有。”
尉迟夫人却没有如窦夫人意料中那般被踩住痛脚而勃然变色,对旁人而言陆满先天不足是痛,陆满出身有瑕是痛,可对她而言并不是。
试问有几个男人会因为有外室子而羞惭,羞惭的都是那些妻子。所以她为什么要因为陆满的出身难堪,难堪的是陆徵,她高兴着呢,她从来都不后悔生下陆满。甚至于是欢喜,若非身体不允许,她还得多生几个孩子,让陆徵再三感受下这种滋味。
对于陆满,她只后悔当年没能保护好他,给了陆徵下手的机会,更恨自己无法替儿子报仇。至于陆满心智不足,她已经坦然接受。她活着一日会护着他一日,她死了有陆洲护着他,陆满无忧无虑地活着,远比这世间大部分人幸福快乐。
“好着呢。”尉迟夫人慢悠悠道,“要不我这就唤他过来。”
窦夫人神色一紧,暗骂厚颜无耻,但凡的要脸的做出这等事,不说羞愧自尽也肯定闭门不出,哪像她竟然敢招摇过市,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她恬不知耻,自己却不能在儿子大喜的日子让宾客看笑话。
“如此我便放心了,且让他玩着,回头有的是时间。”真把个蠢物唤过来,没得出洋相,是她被气得失去了理智,竟然哪壶不开提哪壶。
窦夫人运了运气,端着笑脸道:“你来了正好,今日可来了好多姑娘,正可替老二看看,老二早该娶亲了,昨日国公爷还说了,务必要好好为他相看相看。”
此言一出,在座宾客神色各异,陆洲能力毋庸置疑,可以说比如今的世子还出挑些,然而梁国公府这趟浑水,不是一般人应付的过来,尤其尉迟夫人这么个特立独行的亲娘当前。
看在眼里的尉迟夫人讥诮地勾了勾嘴角:“西洲的亲事用不着你们操心,我阿妹挑了好些人,都是部落贵女,只等西洲过去见见,互相看看合不合得来。”
她妹妹正是尉迟部落如今的族长,当年若非她执意嫁给陆徵离开部落,按照长幼,继承族长之位的人该是她。年岁越长,越知道自己当年有多愚蠢。为了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她竟然放弃了那么多珍贵的东西。
窦夫□□头微微收紧,看尉迟氏这模样,那些部落显然不会是小部落。因为边关战事频起,而朝廷威望日衰,此消彼长,那些个蛮人部落日益做大,权势不可小觑。陆洲原就掌兵,若是再得了尉迟部落之外的强大部落为臂膀,并不比他娶世家贵女的威胁小,甚至更大,世家最是会权衡利弊,不会贸贸然扶持陆洲争夺世子之位,可那些个蛮夷却未必。
“那倒是极好的,看来要不了多久就能轮到老二的喜事临门了,如此,我和国公爷也能了了一桩心事。”
尉迟夫人毫不掩饰讥诮的表情,一而再地宣布她和陆徵一体,还以为她是当年那个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不要脸的蠢货,如今就算是把贱男人拱手奉上,她都懒得收下,都老成树皮了,少恶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