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行军风险极大。两人正说着话呢,段文鸯猛然抬头:“谁?”
一道黑影在远处一晃而过,几个起落已经跑远,段文鸯要走,被段末波拉住,“兄长,深更半夜,看不仔细,你是军队统帅,不可以身涉险。”
段文鸯只好停住脚步,但还是抽出弓箭射了出去,这地方巨大石头很多,那人身形又快,这一箭落空了。
段末波喃喃道:“敌人,就在我们身边,始终都离得不远。”
段文鸯略微有些郁闷,这种抓不住、摸不着的把戏,弄得他有劲使不出,“明日寅时埋锅造饭,天微亮便出发!什么鬼地方!待的老子浑身难受!”
段文鸯正准备回营帐睡一会,就听到鼓声乍然响起,先是前面,又是后面,紧跟着两侧也有,听起来有几十副鼓,还有刺耳的锣声,声音交织在一起,于山谷间回荡,震的人脑袋嗡嗡响。
段文鸯恼怒,抽出腰刀想发泄,却发现见不到人,四面八方都是声音,听距离有时近有时远,害怕有埋伏又不敢乱动。这一晚上热闹了,从头到尾没法睡觉,派了几队人马杀出去,结果被人家一通箭就给射回来,夜里看不清道路,自己走路都费劲,更不要说追赶、厮杀。
时间到了寅时,埋锅造饭的时候到了,作为草原民族,吃的东西与中原人不一样,其实不生火也有东西食用,外面都吵成这个样子,
想睡又睡不着,一个个困的不行,谁还有那份闲心思。
结果外面不依不饶,这次不止是鼓声骚扰,还有大块的石头从天上飞过,将营盘砸的一团糟。段文鸯抬头看看,来袭的方向是一侧的山坡,他们在极高的地方朝下扔,投石机是怎么弄上秃山的?怎么可能射程这么远?
这下有苦头可以吃了,大家躲来躲去也就这么大地方,只能一个个全神贯注的看着,发觉不妙赶紧换个位置。石头雨下了整整半个多时辰,鲜卑人死伤不少,除了震耳欲聋的鼓声,还夹杂着惨叫、呼喊。
终于,他们等到了石头雨停止,整个世界刹那间安静下来。大家这才发现,原来鼓声也消失了,谢天谢地。
还真要感谢天地,因为,天快亮了,这些鼓会暴露在明处,段文鸯和他的弟兄们憋了一夜,怎会轻饶了你们?
正在他们以为困难已过,天亮后可以放开手脚厮杀,突然间又有变故,投石机扔下来的不是石头,换成了个炸药。这居高临下的朝下投,准确度低了点,但是营盘大啊,总归八九不离十,顿时间轰鸣之声响起,呼喊与惨呼伴随而来。
最麻烦的,石头砸来还好说,这马匹受不了爆炸声,一晚上的鼓声都快听烦了,现在来了这么刺耳、这么恐怖的,很多马匹受惊奔跑,与人夹杂在一起,互相碰撞,偶尔撕咬。很短的时间里,军营里炸开了锅,若是没了马,鲜卑人战斗力直线下降,他们面临着崩盘的危险。
看着天快亮,能见度明显高了不少,段文鸯招呼军卒向前冲去,我们必须离开投石机的攻击范围。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队伍向前进发,他们终于看到了目标,一队荆国的骑兵在此,双方对射一会,这些人后退了。
你以为他们完了,结果换上来一批人,继续互相射箭。此处道路狭窄,不时有人绕到旁边,或者干脆爬上高处,互相僵持,互相伤害。
战事打了一会,段文鸯心中渐渐有数,深夜里己方处于劣势,但是现在局势扭转,对方至多有个一两千人,坚持不了多久。
对方的将领是个年轻人,但是谈不上多帅气,长相与中原人迥异,正是前段日子偷袭广陵烧毁粮草的姚戈仲,荆国八大将之一姚柯回的儿子,荆国首届仕考武科的第五名。
姚戈仲带领三千骑兵一直压在鲜卑人的前面,一路上设置了好多处陷阱,总算在这个地方,敌人上钩了。这一晚上先是精神折磨,让他们不得安宁,然后待投石机完全准备好,发动了持续的石头攻击,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