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离建邺越来越近,司马遹却高兴不起来,石凡那边终于又动作了,在东西两路中选择了东路,而且不是按部就班的驻守建邺,反倒是斜刺里杀向大本营。
最明显的感觉就是心绪不宁,本来可以想办法攻城,现在总有心事压在身上。将领及军卒一旦知道老家丢了,肯定会影响军心战意。紧接着,坏消息传来,荆国军队已经渡过淮河,先是下邳丢了,紧跟着是曲阜、新泰、莒城,泰山郡也看到了敌军,他们竟然是兵分几路齐头并进。
主要将领都赶来了,孟观一脸怒气,苟晞暗自叹气,东海王老家也很危险,脸色好不到哪去,王衍是那个最从容的,至于将领曹薿、王敦、王澄、谢鲲等都有点高兴不起来。
司马遹问:“诸位觉得如何?对方玩得明显是围魏救赵,我们要退吗?”
孟观平时出言谨慎,今日不同以往,忍不住先说句废话,“围魏救赵不怕,怕的是西路的‘伪帝’,他如果和我们一样积极攻城,给襄阳足够的压力,石浩然绝不敢带大军偷袭我们后方。”
说什么都晚了,苟晞跟着抱怨,“你还指望他攻襄阳?他在宛城待了没几天,便带着十余万大军回了函谷关,不知是防石浩然还是防我们,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司马遹转头看到王衍,问道:“夷甫,你怎么看?”
王衍被点名,说道:“你们可要知道,给‘伪帝’出主意的是乐太傅,他猜测石浩然的真正用意是洛京城,因此才会回守函谷关,他只要将洛京外面几道关口守扎实了,虽然对战事没有帮助,却可保护自己安危。至于我们会怎样,他恐怕是不关心,甚至巴不得我们出事。”
孟观问:“夷甫兄是说,石浩然的真正用意是洛京?”
王衍回答:“也许他还想要更多,但
是在此时期,他想要洛京是正常的。至于原因,大家应该可以看到端倪,他千方百计让我们与‘伪帝’不分胜负,目的就是要有两个皇帝,此举大大降低皇帝的权威。继而,如果连皇城都在他手中,司马家的皇帝丢了家园,这又将极大的打击我们的威信,诸位以为对否?”
年轻一些的谢鲲道:“我了解石浩然,王尚书说的没错,此人做什么事情都有着明确目标,但是过程又喜欢声东击西,他既然做出对我们猛扑的架势,反而说明他的真正目标不是我们。”
那么问题来了,司马遹问:“如何送走这尊瘟神?”
谢鲲没有接着说,心中知道答案却不好表达,石凡的目的当然是议和,然后专心致志对付另一个敌人。议和的前提当然是吐出已经吞进嘴里的,除此之外他不会轻易就范。
如果西路司马颖还能正常进攻的情况下,东路军议和还有很大的筹码,可惜啊,乐广这人老奸巨猾,对石凡他等于提前缴械,还没碰面便默认自己打不过。基于此考虑,他选择率先回收,将难题全部抛给东路军。
司马遹郁闷了,这明摆着让我们退军和谈啊?我等就乖乖听话了?
王衍不说话,谢鲲也不言语,将发言权留给孟观、苟晞、东海王等核心人物。这三位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在司马遹称帝前无不是独霸一方,东海王最强盛时独拥徐、扬、豫三州之地,在这个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他们才是应该决定下一步动向的人。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有“屠伯”之称的苟晞发言,“石浩然的兵纪律严明,所到之处秋毫无犯,从未有无辜杀人的举动,大家有何可怕?”
这句话是让大家放心家里,哪怕老家被人端了,家人还是安全的,石浩然别的不好说,但个人操
守一向不错。见大家心神稍稳,苟晞继续道:“石浩然在围魏救赵,难道我们就必须议和或者回防吗?我看未必,前面的建邺城守军不多,而且都是新组建的,陆机是个治世之才,却绝非帅才,我们加强攻击,未必不能拿下。再说,我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