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凡与襄城公主进来的时候,母亲李容正在禅坐,面前是沏好的茶水。
引领的比丘尼提醒:“玄静师太,人来了!”
李容并无反应。石凡敲了敲门,她还是不为所动。
石凡也只好无奈的笑笑,牵着襄城公主的手,轻手轻脚的绕到李容面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更不能打,还真拿她没办法。
人的年纪越大,这股执念反倒越是深厚,石凡讪讪的笑着,示意襄城公主一起坐下,看娘亲这架势,再有个把时辰不会说话。
李容的声音却突然发出,“来了?”
可不是来了吗?李容睁开眼,看到冲她笑嘻嘻的儿子,以及那位听闻很久的俏女郎。
石凡见面就要说好话,“母亲修行愈发了得,居然知道我们来了。”
李容“哼”了省,显然不太受用他拍的马屁,问道:“灌娘不是也来了吗?怎么不让她进来?”
石凡伸出大拇指接着夸,“母亲厉害了,居然连灌娘的消息都知道,简直神机妙算,什么都瞒不住你啊!”
少来!李容没给面子,“你们刚过山门,已经有人通报过。”
呃?原来不是掐指一算。
襄城公主连忙起身,去喊外面的荀灌娘。
石凡看着母亲,眼神略微软弱了点,被她给瞪了回来。于是注意力转移到矮榻,上面放着一个茶壶,四个茶杯,已经有沏好的茶水。
“我就说母亲修行不俗,很多事情可以料事于先。你看怎么样,茶水都备好了。不多不少,正好四个。”
李容打了下石凡伸出的手,说道:“少在这里耍贫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她,如果当时你必须成亲,那是因为人在屋檐下,你不能与朝廷作对。现在不同了,你是荆国世子,有兵有将还得民心,你怕什么?”
李容说的是襄城公主,因为李容的父亲死于司马家之手,因此始终视司马宗室为仇敌。当
初听闻石凡与襄城公主的婚讯,她虽然心中不喜,却知道这是为了儿子,也是为了渤海石家。后来,皇帝司马炎驾崩,这桩婚事一拖三年,期间境遇发生巨变,本以为会不了了之。没想到,儿子竟冒险入京,经历千辛万苦又给娶回来了,这让李容一时间心口堵得慌。
石凡抓住李容的手,晃了晃说,“母亲,你也想我过得好,对不对?家庭和谐是第一位的。我们不能否认,襄城公主是金枝玉叶,是我石凡明媒正娶的夫人,你若是不能容她,对我而言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李容似乎体谅到儿子的难处,但显然还是不能完全接受。
石凡瞅准她迟疑的机会,说道:“母亲,你们修佛之人,不是应该六根皆净吗?怎么还把世间的仇恨记得这么清楚?”
李容没好气的说:“我要是六根清净,就没你这个儿子!”
这话反驳的好,石凡原本打算先弄出一个伪命题,然后在这个虚假前提的情况下,用一条理论说的李容心服口服。没想到,这些修行的人每天除了喝茶禅坐,要不就是讨论佛法,脑中有着自己的哲学体系,关于辩论那是一套接着一套,据个中高手卫玠说,最难对付的便是这些僧道人士,他们心境更宽阔,他们视野更深远。
石凡一招不成,再换另一个思路,说道:“母亲,你看啊,司马家只是夺了外祖父一家的性命,我们要做的什么,那是夺他的天下啊!两相对照之下,母亲觉得谁赢谁亏?”
这句话说得没毛病,以至于李容没法反驳,石凡再接再厉,说道:“我能够理解司马家,当我石凡占据南面的半壁江山,他们一心想弄死我。而外祖父呢,他当初试图杀了司马家的领袖,人家自然也会杀他。对于夺取权势的人来说,杀人这种事情,斩草哪有不除根的?……好吧,如果说外祖父死
了,我们要报仇,那么孩儿我杀得那些人呢,匈奴全族不应该好好种田,他们应该来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