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王府史无前例的热闹,这架势连他们自己都吓了一跳。
文武百官齐聚,各州郡的官员一个不落的赶来,很多久不露面的大家族都现身了。
但是随之,第一个意外发生,大家在人群里发现一个身影,很熟悉,但不知该怎么称呼。或者知道怎么称呼,也不敢去喊。
废太子司马遹来了,他跟着青州刺史孟观。想当初,他与成都王司马颖是好朋友,虽然两人差着辈分,司马遹要喊司马颖十六皇叔,但年纪所差无几,第一次见石凡时,便是两人结伴去的金谷园,后来经常参加金谷二十四友的聚会,成都王都是以司马遹“小弟”的身份跟随。
时过境迁,那时候司马遹是太子,成都王即便辈分高,也是处于从属地位。但今时不同往日,成都王把持了朝政,军权政权一把抓,而且他还是皇太弟,大晋国未来的接班人。
见到司马遹的那一刻,成都王很想推脱不认识,这事情无关交情,而是青州刺史孟观的“计谋”。他手里握着“太子爷”,但天下人不承认怎么办,人家说你那是假冒的有什么办法?于是孟观想出这条计策,在众目睽睽之下带司马遹出席成都王府的宴会,让天下人都看看这是不是真的,让成都王自己说!
成都王心里堵得慌,但是大皇侄子站在跟前,两人曾无话不谈,又怎能否认。他这一承认不要紧,孟观的阴谋得逞了,这说明司马遹货真价实,他手里有了过硬的政治资本。旁边观瞧的卢志气得直跳脚,成都王到底是心肠软,顾及感情做了错事,如果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他应该当场翻脸,说司马遹早已死了,这人是假冒的。
无奈木已成舟,卢志能看到孟观脸上不易察觉的笑,他有一种挫败感,今天聚会只想着对付石凡,却没提防别人的杀招。别看只是成都王与司马遹说的几句
话,可能承担的后果太严重了,如果孟观振臂一呼,那些成都王的反对者,包括东海王在内,说不定也会应者云集。
倒不是说谁代表着正义,大家是敌是友更多看的是形势,如果成都王扫除石凡后一家独大,那么剩下的小喽啰可能会抱团取暖,又有了司马遹这个核心可以搂抱,卢志深深的忧虑。
成都王不傻,很快反应过来,对刚才突发的状况有些大意,对自己的反应很是懊恼,现在反悔来不及了。卢志凑过来说,不能让司马遹活着离开洛京。成都王点点头,放手去干,只要抹除痕迹,不被天下人唾骂,照你的意思做。
卢志忙着去安排,今晚的任务难度瞬间增大,又要对付石凡,又要考虑除掉司马遹。后者的事情要临时安排,但前者面临的局已经布好。
石凡来的很早,而且看起来很坦然,他马上就是新郎官,是朝廷的驸马爷,又确实做了很多实事,很明显是宴会的一个主角。尤其是雍州刺史周处、凉州刺史张轨,他们的地界与石凡挨着,又是石凡“丝绸之路”的重要通道,在商贸、文化各方面都有合作的必要,石凡准备向他们敞开怀抱,不止是各类商品与书籍,包括最新的造纸、印刷、印染、雕刻等,凡事荆州有的,无论是工厂、匠人还是技术,石凡答应倾囊相授。
石凡的心态是开放的,别人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石凡想说的是“大千世界都是同类”,他最引以为傲的不是军队,而是无孔不入的文化与技术侵袭,让所有人变得和我们差不多,那么无论什么民族、无论住在哪里,都可以变得一样。
作为宴会主角之一,石凡遇到各型各色的熟人,虽然他很克制,事先和岐盛一样服用解酒的药丸,但总归还是会酒气上头。石凡与岐盛不同,岐盛可以两眼一闭装作睡着,石凡不行,
作为新任“大将军”,还要顾及自己的高大形象,他不能轻易耍无赖,假装醉酒的行为不适合他。
有个目光一直注视着他,卢志很吃惊,吃惊的不是石凡有惊人之举,反而是全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