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逖承认过错,怎么处罚都行。
问题是,这不是处罚能完的,如果祖逖故意放行石凡,那可是原则问题,你是对方派来的卧底,大家还怎么一起玩耍?
旁边卢志开口了,一出声便语出惊人,“士稚做得对!”
司马颖恨不得起来打他,把石凡给放了,你还做得对?司马颖想起来了,祖逖能做官是范阳同乡卢志推荐的,你是怕举荐有误跟着一起担责任吗?
卢志却道:“非也!非也!殿下安排抓捕石凡,这并没有圣旨,而是请他来成都王府单独说话。但右卫做了什么,满皇宫的追,还让襄城公主与她的公主卫队拦住了。事情闹到这般地步,我们就该收手了,不能再强求。”
卢志说的逻辑貌似是对的,我们是偷偷的抓人,怎么改成惊动皇宫的大追逃?唯一的漏洞是“该收手”?如果加把劲抓了石凡,那样的结果不是更好吗?为什么非得停住呢?
卢志答道:“殿下肯定不想将事情闹大,如果弄得风风雨雨的不好。尤其是襄城公主那边,她刚烈勇武的性格几乎全天下人都知道,怎么可能在她眼皮底下抓走石凡,而公主却不管不问呢?最终的结果很可能是伤着公主,殿下的名声可就全毁在这里了。是祖士稚及时出手,制止了这场闹剧,殿下不但不该罚他,而且还应该奖赏才对。”
这番道理说完,司马颖感觉还好,有理有据的。司马乂生气了,“子道,你们这些做谋士的,不止是主意多,而且能把死的说成活的,错的说成对的,祖士稚明明是犯了杀头的大罪,到你嘴里反倒成了功劳,你们说话有没有一点谱?”
卢志露出很无辜的表情,事实如此,长沙王殿下想怎样?
司马颖问道:“士稚,是如此吗?”
祖逖答道:“还是子道了解我,莫将不止是这样想的,而且来之前找石浩然了,时
间紧张只简短的说了几句,殿中中郎宋蕴与长沙王勾结,阴谋杀害石凡。莫将作为右卫将军理应承担责任,好在我及时召回禁军,避免他们被长沙王利用。”
司马颖听后,摸着胡须轻轻颔首,做得对。
长沙王不答应了,又是“勾结”,又是“利用”,在你祖逖的眼里,本王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吗?
祖逖这次说话了,回答道:“这个事件需要一个恶人,我祖逖不够格,又不能暴露成都王殿下,殿下觉得谁更合适呢?”
长沙王哑口无言,禁军满皇宫追杀石凡,谁干的?说是祖逖谁都不相信,他一个右卫将军,刚来洛京不久,杀石凡有什么好处?说成都王不像话,那不是破坏皇太弟的名声吗?
司马颖看着他的六王兄,公主大婚还是要办,石凡明天还要来府上宴饮,世界还是正常的运转,只能委屈你了!
司马乂来此是有心理准备的,不过是顶一个坏名声,又不会真的怎么样。司马乂今天来最怕的是祖逖出事,没想到他靠着不说话也能蒙混过关,司马乂扮演了那个反面角色,卢志作为引荐人极力为他开脱,反倒祖逖本人根本用不着争辩。
过去的事情过去吧,司马颖琢磨的是,既然皇宫里没能拿下石凡,那么原本作为幌子的“酒宴”,便是真正的鸿门宴。卢志张了张嘴,没说话,司马颖知道他想说什么。本来嘛,大家觉得今天行动十拿九稳,给石凡罗织好一堆罪名,明天便请来自各界的人士齐聚成都王府,到时候当场公布。
司马颖预想好了效果,大家一看石凡倒了,荆州那些人树倒猢狲散,只能重新投靠他成都王。至于各地观望的诸侯们,石凡强大成那样都被搞倒,你们自己掂量一下,是不是该表忠心了?
这场活动搞好了的话,将会就此奠定司马颖的崇高地位。什么都准备好了
,该发的请帖早就发了,偏偏第一步出了问题,人没抓住。那么,明天的酒宴只能是常规宴请,或者赞扬石凡在平阳赶跑匈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