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时候,成都王派人来请,说是去军营议事。
石凡答应下来,留下许彪与荀灌娘守营,带着杨奕就去了。赶到的时候,成都王大帐内气氛仍旧压抑,昨日受挫的陆机、陆云坐在一张桌子前,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样子。卢志与孟玖在一起,两人时不时的朝陆氏兄弟那桌看,似乎不是善意。公师藩浑身是血的回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喘着粗气。
前方战事已经结束,从三更打到五更,公师藩统帅的军队被击溃。没错,确实是击溃,一开始还好,他们兵分两路分别攻击两个军营,在越过层层障碍总算杀到对方大营前的时候,张方如猛虎下山,以逸待劳将这一路军队打得落花流水,原来他们憋着劲就等这一刻。
一路军队受挫,很快影响到另一路,张方见谁咬谁,山野间到处都是进攻的鼓声,搞得公师藩军队疑神疑鬼。原本就处在劣势,到天快亮的时候,大军最终绷不住了,兵败如山倒,公师藩在勉力支撑一会之后,只好随着败军向后退去。
张方借机大杀四方,追出去好几里才回去,得意洋洋的劲头十足,虽然队伍整体状况不佳,但最近的连战连胜还是让他心情舒畅。张方真正体会到做一名将军的荣耀,他高昂着头,马背两侧挂满了头颅,嗜血后的快感让他几乎忘了现实,心底里以为只要能征善战,那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
反观成都王这边,公师藩同样是常胜将军,但还是做了张方的手下败将,除了不服也有几分失落。败仗偶尔也有过,但是像今天这般丢盔弃甲,几乎全军覆没的状况,那还是第一次碰到。成都王没有过于责怪,卢志与孟玖建议出的兵,同样说不出什么,江东二陆心忧自己的状况,没心思关注此事。
石
凡来了,听闻战报吃了一惊,说道:“殿下,何故不联络我军共进退,那样胜算会大一些。”
过去的事了,多说无益,成都王岔开话题,问道:“浩然,今日召你来,集思广益,大家出出主意,要如何打败河间王,尤其是他的大将张方。”
石凡笑了,看了眼身边的杨奕,说道:“杨朝夕路上跟我说过,他在当阳围城的时候,心中就有一个念头。河间王好比一头猛虎,那张方就是他的獠牙,要想降服这头猛虎,那必须先拔了他的利齿!”
问题是,怎么拔?张方大军人数不少,他又治军有方,本人能征善战。
石凡抬头看了眼地图,他们处在地图没有标注的地方,看了无用。再看公师藩,惨败之后面目狰狞,情绪不对也不用看。最后,石凡瞅着成都王司马颖,说道:“想拔牙,人家愿意最好。既然我们拔掉不容易,干脆交给河间王,让他来!”
成都王没反应过来,河间王最倚仗张方,没了张方如同待宰的羔羊,他怎会自乱阵脚?
他会还是不会,事在人为,石凡问:“难道河间王没有派人求降吗?”
司马颖下意识的扫了眼旁边,他以为有人给石凡通风报信,怎么河间王派人来他也知道?
石凡确实知道消息,排除王济这个明着的不说,成都王身边怎会没有青衣会的人,虽不知你们谈的是什么,但有人来过总是没错的。更何况,即便没人送信,石凡猜都能猜得出来。现如今河间王是什么境遇?军队长途跋涉后孤苦无依,完全没了后勤补给,乐城又不放他进去,未来让不让进还不一定,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他都会找成都王求和。
石凡不怕他们妥协,怕的是两人合起来阴自己。很明显大家今天是战友,不知哪天变成敌人。
如果司马颖想的深远,他可能现在就翻脸,因此在石凡心中,既要提防河间王,同时对成都王不是完全信任。
既然石凡挑明了询问,司马颖犹豫了一下,说道:“河间王确实派人来过,愿意乖乖回封地做一名王爷,不再插手任何争斗。”
石凡问:“那么,殿下答应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