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接到诏书时是迷茫的,催促贾南风很久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青纸诏书上说,由楚王统帅所有三十六路牙门军讨贼,也就是洛阳附近的十万外军。
至于贼人,诏书上说的明白,汝南王亮欺瞒君上、假传圣旨,常怀不臣之心,罢免其所有职务,令其在家待罪!
弟弟长沙王疑问道:“所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对敌唯有你死我活,在家待罪是何意?汝南王又怎会束手就擒?”
诏书只是个借口,置之于死地才是目的,长沙王年幼,并不解其中深意。有此诏书,楚王便可带禁军强攻汝南王府,个中事务可临机决断,他不会让汝南王活着待罪的。
只是,楚王疑惑的是,这诏书没有玺印。
传诏的宦者张泓道:“殿下勿疑!汝南王严密控制诏书,至尊身边全是他的人,加盖玉玺已无可能。若强行如此,恐引起对方警觉,反倒误了好事。”
见楚王神情惴惴不安,张泓又拿出一样丝绸包裹的东西,“此物乃是武库中珍藏,石浩然任武库令时私自带出,离开洛阳时将其交给皇后娘娘。”
什么东西需要名贵的丝绸包裹,又值得石凡不惜从武库偷出,楚王打开包装,惊道:“竟是它?”
长沙王问:“一副幡啊,上面绣着一只雄壮的白色老虎。什么啊,这是?”
长沙王短暂任职左卫将军,对禁军里的规矩并不懂。楚王也只是曾经耳闻,此物为白虎幡,禁军将士见了如皇帝亲临,必将死命征战。
张泓问:“皇后娘娘说,此物胜过千军万马。殿下拿上它,还有什么顾忌吗?”
楚王想也只好如此,上次带禁军讨伐杨骏,只有调兵的诏书,并无讨贼一说,新的诏书迟迟不到,众禁军将领并无人质疑。最关键的,上次参与的将领,除了左卫里的殿中中朗孟观
、李肇的封赏被汝南王拦阻,其他人均是升官发财,大家乐于看到宫廷政变,这又是封妻荫子的好机会。
现在的情况是,青纸诏书有瑕疵,但是他手握白虎幡,应该足够用的。
宦者张泓得了楚王的赏赐,乐滋滋走了。楚王一手捧着诏书,一手拿着白虎幡,愣了半天。
长沙王道:“兄长一向英明神武,做事果断干脆,怎今日婆婆妈妈,好似六神无主?”
楚王叹了口气,“十万大军入洛阳啊!不知多少生灵涂炭!”
长沙王年轻,未及加冠之年,满不在乎道:“老贼不死,我等兄弟无出头之日。已是生死存亡之刻,兄长还管别人死活?”
楚王下定决心,说道:“宣长史公孙弘、舍人岐盛前来议事!”
两人正在门外等着,一个高大魁梧的壮汉,一个三尺多高的侏儒,一个龙行虎步,一个小步快跑。
楚王把事情详细说了,公孙弘双手抱拳,朗声道:“但听殿下吩咐,宏愿为殿下前驱!”
公孙弘一向自诩有勇有谋,但是上次伏击杨骏不成,然后强攻杨骏府邸。过程中他有挫败感,同时也近距离观察殿中中朗孟观的用兵之道,叹服之下最近多有思考,等着下一次展示的机会。公孙弘相信,这一次他会更加出色,如果有机会,他终将成为卫青、霍去病那样的百战名将。
高大的公孙弘如此,矮小的岐盛却提出不同看法,他手抚诏书良久,劝道:“盛劝殿下以退为进,不如暂回襄阳。”
其他三人都反对,长沙王更是厉声道:“你身受兄长知遇之恩,临危时刻却慢我军心。你可知若稍有退让,吾等兄弟辛苦所得毁于一旦,更有可能性命不保!”
岐盛却坚定的说道:“长沙王殿下息怒,为今之计,楚王有三条路可以走,而刚才的打算只是下策。”
长沙王压着怒火:“你倒说来听听!”
“上策是置身事外,对两位殿下而言,你们是至尊的兄弟,荣华富贵应有尽有。何况两位殿下都还年轻,暂且回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