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再行嫁娶。对卫家而言,只是纳个妾而已,算是给石凡与渤海石家一个面子,此事顺理成章。
裴頠道:“浩然宅心仁厚,可谓是待人以诚,这桩亲事我愿意做媒。”
刘琨也道:“浩然所为,又是一段佳话,既然裴逸民做媒了,我没什么可以干,但这场喜酒一定要喝。对了,卫叔宝何在?”
石凡道:“你这么快就忘了?卫玠跟着祖父搬去老家河东安邑,好在距离洛阳城不远。昨天接到消息向这里赶,应该快到了吧!”
话音未落,卫玠快步走进。他拜谢一圈,最后的目光落在暮晚身上,一把搂住相拥,暮晚啜泣起来。
看得出,两人感情真挚,美少年卫玠也流下眼泪,不停安慰暮晚:“莫要伤心,我会好生安葬祖父,以后再也没人欺负你了。”
先是王澄,又是匈奴人,暮晚经历了两次绝境,但都能化险为夷,冥冥中自有天意,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卫玠发誓道:“浩然兄在信里说明了情况,我不会纳你为妾……”
此话一出,不止暮晚愣了,众人疑惑,玩了半天温情,结果呢?
卫玠笑道:“你们误会了,我说不纳暮晚为妾,而是想娶她为妻,做正房夫人。”
卫玠虽然没说一生只爱一个,但是对暮晚的真情已经令大家动容。世家大族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像石崇那样的动辄数百人,卫玠能说娶她做正房夫人,这已经是莫大的温情了。
暮晚却摇头迟疑道:“奴家何德何能,常听祖父说,卫公乃是真正的智谋之士,他岂会容许最疼爱的孙儿随意娶妻?”
没有六礼,没有父母媒妁,
甚至暮晚的祖父刚刚去世……
石凡劝道:“叔宝,莫要轻易许人,卫公那边须不好交代。即便你有意于此,也可以缓步而行,以后再想办法。”
石凡的意思是你先纳妾,如果以后有机会,再升为夫人也未尝不可。千万不要一开始惹家里不痛快,恐怕会得不偿失。
卫玠脸上轻松写意,说道:“其实今天来之前,我将浩然的书信给祖父看了。娶暮晚为妻是祖父的意思,他说江东暮家的女子美而白,有着江东特有的温婉。而且暮家的人有情有义,为守诺言宁愿深陷绝境,哪怕浪迹天涯也在所不惜。”
看起来,卫瓘对江东暮家很熟悉,对当年的事也是知晓的。
石凡思考着三十年前的事,同时嘴上说今天的话,“看来,我的嫁妆准备的不是太丰厚,还有今日送亲的队伍有些弱了气势。”
原本以为是纳妾,不能太过于张扬。至于嫁妆,做义兄的石凡仁至义尽,准备了十倍于平常世族的东西,但如果用于好友卫玠娶妻,恐怕寒酸了点。
卫玠笑道:“祖父早料到这一点,他说仪仗就算了,河东卫家现在不想在洛阳闹出动静。你就从醉香楼发嫁,用你当时接阿姊的八抬大轿,嫁妆就这些了,反正我们没打算多给你彩礼。”
石凡跟着笑,要论洞察人心、料事于先,卫瓘之才无人可比,老狐狸的称号当之无愧。
今天特事特办,事不宜迟,喝了杯中酒,稍微吃饱点肚子,出发喽!
媒人找好了,裴頠的大名足以担负。送嫁的阵容虽人数不多,但个个都是青年才俊,其中尤以刘琨为最。
石凡安排好一切,正要走出醉香楼的正门,有伙计上前递上一本书,封面从上到下四个大字:刘渊之死!
“干什么?”
伙计指着靠下位置手写的一行小字:匈奴人刘恭敬请石家郎君到二楼采薇
雅间饮酒闲聊。
匈奴人刘恭乃刘渊次子,朝廷分封的右部帅。这才刚刚死了左部帅刘和,他弟弟右部帅刘恭来了,还要请自己喝酒?
石凡不想扰了卫玠的好事,吩咐众人先行,他只带许彪和石勒上楼,进了名曰“采薇”的雅间。
房内主位坐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