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凡刚迈出没几步,被石崇喊住:“哪里去?”
石凡压住怒火,转头道:“王弥乃知名大侠,别说是金谷园,皇宫他都敢进。那三十八名护卫何罪之有,只是力所不及而已。”
石崇怒道:“放肆!”
石凡说的对,但犯了大忌。按儒家的礼法规矩,儿子不能顶撞老子。
潘岳赞同石凡的观点,他流落各处为官,见多了人间疾苦,对人命便珍重起来。旁边的刘琨、欧阳建就不太在乎,在如今时候,主子杀仆人稀松平常。想当年,宣帝司马懿在家装病,担心侍女泄露消息,他老婆张春华亲手将其杀掉,后来因此被人称赞,并没有谁觉得不妥。
世家大族,一些看似荒诞的东西,却已习以为常。
石凡不然,三十八条鲜活的人命,说没就没了。而且死的毫无道理,也毫无价值,他内心无法承受这样的冲击,本能的想去做些什么。
“父亲,刚才孩儿冲撞,大错特错。我换个说法,他王弥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杀我石家的人?此事万一传出去,我渤海石家的脸面何存?”
石崇怒火已去,反倒为儿子的机智暗自开心。
“那你去杀了他们,湛卢剑同样需要鲜血来喂养。”
听石崇这么一说,潘岳、刘琨、欧阳建吓了一跳,湛卢剑和干将、莫邪相比毫不逊色,可谓是当世之绝品宝刃,石凡居然整天挂在腰上,一冲动了还想抽出来,简直成日常用品了。
面对石崇抛出的难题,石凡想
都没想,拒绝道:“我的宝剑用来战场杀敌,用在自己家人身上,岂不令人耻笑!”
儿子的话合情合理,石崇的考题得到满意答案,他微笑着捻着胡须,道:“你说,这三十八人该如何处置?”
石凡应道:“孩儿住的荷韵居近来常有野猪出没,这些人替我看家护院吧!父亲放心,孩儿定当严苛训责,让他们筋骨疲劳,一刻不得闲暇。”
石崇点点头,安排欧阳建同去,免得惹出祸端。
潘岳赞赏的看了眼石凡,在洛阳这个纸醉金迷的地方,大家族里还有如此宅心仁厚的主子,也算难得。
刘琨则开口夸赞:“浩然颇懂用人之术。”
石崇和潘岳相对而笑,石凡在生死关头救下这些人,说是看家护院,恐怕是想培养可靠的嫡系,主仆之间有这段经历,以后怎会不忠心耿耿!
校场的高台之上,刚才畏畏缩缩向石崇汇报的侍卫长,此时气宇轩扬。他并非情愿杀害手下,但家主有言不得不从,他不能失了这份威势。
台下,三十八人挤成一团,虽然没有捆绑,但兵器已除,被一圈侍卫用长枪顶住,不敢轻举妄动。
侍卫长已经传达命令,但他要稍作等候。万一家主仁慈,改了主意呢?
家主的新指示迟迟不来,反倒是嘴尖毛长的王弥到了,背着手溜达着,到台上转了一圈,看完后满意道:“头颅不错!正配我的宝器!”
他拔出了短刃,笑嘻嘻的向台下走。
侍卫长喝道
:“你要如何?”
王弥头也不回:“我是你主子的座上宾,刚才没看到吗?”
“家主的贵宾,我等自当敬重。只是这行刑,家主并未安排。”
王弥不喜,斜着眼命令道:“不知道就去问!”
侍卫长至少在气势上并不惧他:“我现在就派人询问,但是在得到家主指令前,你不得轻举妄动!”
王弥笑:“我动了怎么着?大不了连尔等一同干掉!你们主子有钱,随时可以再买一批。”
侍卫长气恼:“竟敢如此?”
王弥已经动手,扑向的正是他。
侍卫长能做金谷园的侍卫头领,那也是有些本事的。他姓许名彪,因出身并未取表字,当年在荆州做江洋大盗,一杆银枪耍的生龙活虎,手下几百名小弟,几乎抢遍方圆百里,被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