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走一路说,一直走到观景亭子附近,方才被一道声音打断了这种和谐又投入的状态。
“云安,你过来!”那道声音朝陈云安招呼着,陈云安抬头望去,冲着沈玉一笑,“难得有缘分,走,阿玉,我带你去认认几位长辈。”
说着,就把沈玉带到了声音传来方向的一座观景亭子里。
亭子不大,人也不多,只有两位,却自有一股不容靠近的威严。
沈玉瞥了一眼隔着好远就转道的几名小娘子,心下疑惑,也不知亭中坐的是何人,几乎所有年轻的郎君娘子都绕着这座亭子走。
“云安,这位小友是?”方才叫陈云安过来的声音的主人笑眯眯地看着沈玉,朝陈云安问道。
“旻族叔,这是我的好友,沈玉,”陈云安行了一个晚辈见长辈的请安礼,然后才对陈旻介绍道。
“你这孩子,总是这么多礼!”陈旻伸手示意陈云安起身,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沈玉,才对沈玉笑道:“沈?你是沈公家里的孩子吧!”
“沈公把你当宝贝似的藏着掖着,不在洛川就算了,到了洛川也说你要读书,老是替你推辞宴饮的邀约,真没想到能在春日宴见到你!”
“怎么?”陈旻玩笑道:“沈公终于想给你许婚了?”
“多好的小郎君,”陈旻满意地看着沈玉,对陈云安笑道:“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是云安你的好友,何不介绍给你的姊妹认识?”
“旻族叔,”陈云安无奈道:“我们家哪里还有适龄又身份合适的姊妹啊?”
陈旻思索了一下,“你们那一支的小十九?”
陈云安道:“去年出嫁了。”
“你们家的十七娘呢?”
陈云安又道:“十七妹的孩子都三个了,您就少祸害她了。”
陈旻又问道:“我们嫡支的十三娘?”
陈云安继续面无表情:“好巧,十三娘前一个月刚刚行完昏礼。”
“呵呵……呵呵……”陈旻尴尬地笑了两下,顶着说不上年轻也绝对不老的脸,脸不红,心不跳地推脱道:“人老了,记性就是不好!”
陈家的女郎虽多,但要和沈玉身份匹配而且年纪合适的女郎,还真只有他刚刚说的那几个。
“对了,”做媒失败的陈旻仍不死心,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对着另一个人笑道:“我们陈家没有合适的女郎,你们裴家的小五娘不是去年及笄吗?定亲了没?”
“儿孙自有儿孙福,”坐在陈旻对面的人没有直接回答陈旻的问题,而是捋着胡须平和地笑道:“光玄你操心那么多做什么,没看人家沈小友都要羞得站不住脚了吗?”
他打趣道:“我看啊,你再说下去,人家就要夺门而逃了!”
“唉!”陈旻万般为难地叹了口气,“裴公你这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我以前也是这样以为的,所以一直纵容家里的晚辈。”说到晚辈二字的时候,陈旻看了陈云安一眼,似乎在对陈云安说,不用想,晚辈指的就是你。
他语带调侃道:“可现在我才知道,郎君的好年华其实也就那么几年,过了花期,连个娘子都娶不到!”
“旻族叔,”陈云安苦笑道:“不是说好了不提这些吗?”
“行行行,我不提!”陈旻收了话头,嘀咕道:“等你到了年纪就知道了,这家里啊,还是该有一位掌事的正头娘子才算个家啊!”
陈光玄?刑部尚书陈旻?
裴公?中书令裴道生?
沈玉这才意识到,亭子里的这两位都是朝堂里的重量级大佬,也是这次春日宴的举办方。
也对,如裴道生陈旻这样的过来人自然不会不识情趣,去掺和年轻人的事,但身为主人家,又不可能不露面。
选择在慕思原为数不少的观景亭子里烹茶论道,的确不失为一桩雅事。
陈云安和沈玉见完礼,裴道生神情和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