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变成了露天湖,师忘忧一手撑地,半跪在湖边,一边咳嗽一边笑:“有段日子没见,你下手可真是越来越狠了,真怀念以前的你啊……那会儿我说什么你都只能生闷气,现在倒是学会恩将仇报了?”
“喂,好歹这个地方也是我帮你找的,真要说起来,也是我救了他的命,不然的话,你就算是把他从那里带出来又怎么样?所以,你得先谢谢我,我倒是不介意你把他让给我一半,三个人一起……也不是不可以嘛……”
他这话中藏着故意而为之的狎昵态度,于是刚说完,一道剑气便擦着他颈侧刺过去,躲闪不及,疼得他当即“嘶”了一声,面皮都抽了一下。
“怎么,说说都不行?”
“……”
他脸上本就被划出了两道刺目的血痕,这会儿,颈侧更是被割出一片鲜血淋漓。
尽管他对面那人同样也没讨得什么好处,但因他这伤全在最明显的地方,倒显得他更凄惨一些。
“没割了你这整日胡言乱语的舌头,便已经是我谢你的方式了。”师琅玉握紧剑柄,冷着脸慢慢直起身来,若不是急着出去,他必然要将眼前这人的手给砍下来!
…
听见身后脚步声传来,纪秋檀回头,脸上带着些许无奈的笑:“打够了?”
师琅玉绕开这个话题,反问他:“你怎么样?”
“还好,冷水里泡一泡,脑子都清醒了。”纪秋檀伸手拢了拢他略显凌乱的衣襟,“谢谢你来找我,路上一定很辛苦吧。”
“……”
师琅玉无言垂眸,眨眼的一瞬间似有万语千言要说,但最后,所有的话语都化作了一个简单的动作。
他握住纪秋檀为他整理衣襟的手,抿唇。
静默无言。
纪秋檀被他看得也有些恍惚。
直到侧面一声嗤笑响起,纪秋檀目光一闪,深吸一口气后,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出来:“走吧,我们回家。”
师琅玉睫毛轻颤:“回……家?”
“嗯,我方才开了一个传送阵,这边的是非太多,不适宜久留,所以……你要随我回云台吗?”纪秋檀面上含笑,“放心,你带来的那些人,我心里有数。”
“……”
师琅玉看着他,只觉得他似乎是哪里不太一样了,可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哪里怪,沉吟片刻后,舒展了眉头:“好,那就回家。”
话音落,空气中一道无形的波痕迅速漾开。
成型的传送法阵通向另一个地方。
纪秋檀默默看着师琅玉先一步迈入法阵,没有任何迟疑,没有任何怀疑,目光一柔。
他转头,脸上仿佛拢着一层和煦的光。
他看向那个双臂环胸、靠在阴暗角落里的师忘忧,尽管对方模样略显狼狈,可是身姿仍旧要挺拔,哪怕斜着靠在石壁上,一副懒洋洋地模样,脊背却还是挺直的。
多年来的习惯哪有那么容易更改。
纵使这人下巴抬得再高,眼角眉梢再怎么勾画出轻慢与讥讽的神态,也能叫人一眼看出他潜藏在眼底那股浓烈的厌世态度。
他靠在那,这世上没有一样东西是真正属于他的,所以他将自己藏起来,整日想着外头那些该死的阳光为何这般刺眼。
直到有人冲他招手,问他:“一起走吗?”
该死的阳光瞬间变得更刺眼了。
“走去哪?”师忘忧明知故问。
他目光笑盈盈地往传送阵里一扫,唉声叹气道:“你说,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他了,方才你就看着他把我伤成这个样子也不管一管我,而且,他还说要砍了我的手啊!真可怕,这样心狠手辣的人,我又哪里敢同他一起走?”
闻言,纪秋檀骤然眉梢一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那好吧,你说得对,他确实是凶了点,偏偏你又是个爱惹是生非的性子,你们两个碰到一起就总是没好事,算了,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