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行字而已,我又能说什么呢?我什么都做不到……”
路易莎既然说到这个份上,艾格隆发现自己也没什么想说的了。
她已经承认错在她那一方,所以现在自己再指责她又有什么意义呢?过去的事情再怎么争吵也改变不了了。
艾格隆静静地看着母亲,突然发现自己丧失了那种冷嘲热讽的兴趣。
这是谅解,还是同情?
不,都不是,这是释然,自己终于放下了。
这是母亲第一次跟自己袒露心扉,而且可能也是唯一一次。
“夫人,情况倒也没有那么糟糕。”艾格隆温言安慰了她,“至少您生在哈布斯堡家族,有公主和大公的头衔,统治着这个美丽的邦国,我想光是这些就已经足够让世人艳羡了。”
“让世人艳羡代替不了生活。”路易莎又叹了口气。
因为对儿子发泄了一通,此时她反而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
“你说好话的时候,真是让人觉得有几分可爱。”她反而开了个玩笑。
当然,这其实也是心里话。
这个长子不光长相俊美气度不凡,而且有勇有谋,短短一年间就闯下了偌大声名,确实让她刮目相看。回想起来,如果一开始就发现这些的话,也许她也会采取不同的态度,不至于让母子之间闹得这么僵了吧……
哎,木已成舟,再想这些也没有意义了。
这个玩笑话让艾格隆也笑了出来。
“我是很得夫人们的喜爱,我的岳母也是这么说的。”然后他略带自豪地说。
“那么,你和另外一位夫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呢?”路易莎冷不丁地问,“我是指苏菲殿下。”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艾格隆愣住了。
“一年多前我来到美泉宫的时候,很明显地感受到,她对你的态度有些不太一样,我原以为这是长辈对晚辈的爱护,可还是太过于亲密了一些。本来我也没多想,可是在你逃亡之后,却立刻流传出她病倒、消失于公众面前的消息。”
说到这里,路易莎看向艾格隆的眼神变得尖锐了一些,“我了解我的父亲,也了解奥地利宫廷,他们如果这么做,那就说明她和你的逃亡有关,要么是她帮助你逃亡、要么就是她因为你逃亡而伤心过度,无论哪一种方式,都说明你们两个关系非同寻常——”
说到这里,路易莎停了下来,似乎在等待着儿子的回答。
“既然您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那我还要狡辩就未免过于无趣了。”艾格隆耸了耸肩,“没错,我们确实有私情,在逃亡之前我还见过她,她哭得肝肠寸断,等我走后就病倒了……”
他不知道妈妈到底知道多少内情,所以他也不准备透露过多信息,免得被妈妈诈唬到更多内情,让自己更加被动。
对艾格隆来说,这确实也是不堪回首的记忆,所以他也不打算多讲,但是对路易莎来说这就够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苏菲殿下还真是可怜……因为更惨痛的消息还在等着她,她心爱的孩子已经和别人走入到了婚姻的殿堂——”路易莎平静地说。
“这下换您来对我冷嘲热讽了吗?”艾格隆反问。
“不,儿子,妈妈不会对你这么做的。”路易莎的嘴角悄悄地浮现出了笑容,“我的儿子和一位贵妇人有私情,又有什么需要羞愧的呢?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如果你还未曾把她全部遗忘,那么我能为你想办法联系她,我想你应该不会怀疑我能做到吧?”
艾格隆的心脏猛然抖动了一下。
即使一直都善于掩饰自己,但此时他都忍不住有些变了脸色。
是啊,虽然他跟奥地利宫廷的联系早就已经中断而且看上去也不会被恢复,可是母亲不一样,她是皇帝的长女,有谁能够阻止她看望弟媳或者给弟媳写信慰问呢?
她确实能够做到——如果她愿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