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诞节前夕开始,奥地利境内就一直都在不紧不慢地下着雪,直到新年过后,大部分地区才稍稍回暖。
而在帝国西部边境,因为身处阿尔卑斯山脉脚下,所以仍旧时而下雪,位于奥地利和瑞士边境的小镇费尔德基希(feldkirch),自然也是如此。
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脉,犹如巨龙一样盘桓在这座小镇的面前,厚重的山脉,赋予了小镇宁静和安稳的气息。这座阿尔卑斯山脚下的小镇,以亘古不变的平静,迎接了1827年的到来。
在漫长的雪夜当中,几辆没有携带任何标识的普通马车,来到了这座安静的小镇的边缘。
马车静悄悄地在一间乡间小屋外停了下来,在确定了周围并没有监视者以后,里面的人都走了出来,鬼鬼祟祟地溜了进去。
壁炉很快生好了火,这一行人靠在壁炉边取暖,总算让自己从刺骨的寒意当中清醒了过来。
毫无疑问,艾格隆也在其中——当然,他早已经换掉了那身布满裂痕的裙子,穿上了一套普通的衣物。
为了躲避有可能的追踪,赶在奥地利边境全线戒严之前逃离,艾格隆自从跟路易和夏奈尔等人会合以后就马不停蹄地往瑞士边境赶了过去,经过连续好几天的颠簸,他们终于来到了这座小镇,他此刻简直筋疲力尽。
烤了一会儿火之后,他僵硬的身体终于恢复了不少精力,然后他打量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人们,男人们都还好,但夏奈尔此刻脸色苍白得跟白纸一样,看不出多少血色。
夏奈尔从小就要服侍人,身体强健,不过这时候也快要到极限了吧,艾格隆看了有些心疼。
如果特蕾莎也在这里的话,她一定会受不了的吧……少年人的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算了……既然都已经到了这里了,还有什么好去想的?他马上又抛开了这个念头。
“陛下,恐怕我们需要在这里歇息一晚了。”他的堂兄路易,这时候也恢复了精力,低声开口了,“我们不可能大摇大摆地当中守卫者的面潜入瑞士,只能通过秘密路线,从山间的羊肠小道走过去,这就意味着我们接下来要抛弃马车逃跑,同样意味着我们需要等一个白天的好天气。”
“路线安全吗?”艾格隆问。
“非常安全,那是走私犯们偷偷发掘出的路线,我们就是通过这条路线来到奥地利的。”路易旁边的一个少年人回答。“陛下,这是最后一段路了,只要越过去,我们就穿过阿尔卑斯山脉,逃出这个国家,来到瑞士境内的布雷根茨,那时候就好办多了。”
他看上去和路易以及艾格隆的面貌都有些相似,不过比起面孔来,他们更相似的是眼神——那种雄心勃勃目空一切、急不可待地想要把世界踩在脚下的眼神。
他就是前荷兰王拿破仑-路易-波拿巴的亲弟弟,夏尔-路易-拿破仑-波拿巴,艾格隆的另外一个堂兄。
在绝大多数人看来,眼下这个少年人只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毛头小子罢了,不会放在心上,不过艾格隆不会——因为他知道,他的这位堂兄在原本的历史线上,经过了几十年的奋斗,曾经真正地实现了波拿巴家族重返皇座的夙愿。
他先是利用1848年革命的东风,通过选举成为了法兰西第二共和国的总统,而后又一步步地消灭了反对派,并且在1852年正式成为了法兰西第二帝国的皇帝。
而且在那之后,他在皇座上坐了18年之久,加上身为总统的4年总计统治22年,比路易十六和拿破仑本人都当得长——在那个动荡不安的时代中,能做到这一点绝对是接近奇迹,绝不是靠侥幸就能成功的。
当然,在这一条世界线上,他现在确定无疑地是自己的臣子。
不管内心当中做如何想,眼下他都只能毕恭毕敬地面对自己。
【这两兄弟名字实在太像了,查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