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云覆雨莫不如是。
在握了手之后,威灵顿公爵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众人坐下,接着他的目光落到了代表团团长巴萨诺公爵身上。
“先生,按照贵国的公文来看,您是肩负着和平的使命前来我国的,我们也同样对您抱有着友好的期待;然而——就在几天前,我却从新闻当中,听到了一些不和谐的杂音,据信是罗马王在巡游里尔的时候发表了一些不友好言论,请问这是怎么回事呢?我和国王陛下都需要得到解释,以便消除我们的疑虑。”
首相的质问并没有出乎巴萨诺公爵的预料,事实上就在来之前,他们在排演里认为这就是绕不开的话题,也准备好了种种回应措辞。
而威灵顿公爵此刻虽然是在质问,但是他的态度却相当轻松随和,语气也并不严峻,这已经是他们期待中的最好情况了。
他马上就回应了首相的质疑。
“首相阁下,请您无需担忧罗马王陛下对和平的热爱,既然您一直都在从法兰西收到消息,那么您一定可以看到,这些天当中他一直都在努力地弥合国内各派政治势力之间的分歧,并且安抚军队。他从未表现出任何针对现状的敌意,更不可能改变1815年后欧洲的均势,法兰西将一直是神圣同盟的一员,他很乐意成为一个维护者而不是破坏者。”
听到这后面一句话,威灵顿公爵忍不住嘴角一撇,差点笑了出来。
神圣同盟是1815年维也纳和会之后,俄罗斯、奥地利和普鲁士三国组建的,目的是为了镇压一切有可能的革命,并且联合起来维护现有秩序不得改变,而英国和波旁王室复辟后的法国在之后也加入了进来。
可是现在,波旁家族又一次逃离了法国,波拿巴家族重新跑回来了。
按理来说,这是波拿巴的“仇敌”们的组织,然而无论是塔列朗亲王还是罗马王本人,都没有提出任何一个字针对神圣同盟的看法,仿佛依旧什么都没有改变一样,结果在理论上现在的法国依旧还是神圣同盟的一员。
这当然不是疏忽,而是一种策略。塔列朗亲王就是要利用这种地位,实际上瘫痪掉神圣同盟本身。
毕竟,神圣同盟虽然是欧洲君主大家庭,但是却不是一个真正有执行机构的国际组织,它没有主席甚至没有领袖,只要法国人不提出来,好像也没有一种机制把法国踢出去——除非列强为了法国的地位再开一次大会,然后共同做出决定。
但现在,无论是神圣同盟的发起国奥地利,还是举足轻重的英国,都没有发起这样一场反法大会的想法,所以“法国即将诞生的波拿巴政体还留在神圣同盟当中”的这种奇妙而又尴尬的场面,居然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延续了下来。
不过,政治界和外交界向来不缺乏脸皮足够厚的人才,只要当事人不尴尬那就没有人可以尴尬了。
“一个维护者、一个爱好和平的人,可不应该说出那种咄咄逼人的话来。”在片刻之后,威灵顿公爵恢复了镇定,然后又继续说了下去,“荷兰人对此非常紧张,甚至还找到我希望我来说几句公道话,以便遏制住罗马王不合时宜的想法……”
“不合时宜的想法!”巴萨诺公爵扬了扬眉毛,然后故作夸张地喊了出来,“阁下,请问罗马王陛下到底做了什么吗?他没有往边界增兵,也没有胁迫任何一个外国政府,甚至更没有对比利时人提供最基本的支援,他只是秉持着一颗公义和仁慈的心,对受压迫的比利时人表示了同情而已——而这种压迫,您也看得到,是确有其事的,比利时人民正在自发地反抗着荷兰人的压迫和镇压……”
“一个国家有权在自己的边界之内自行其是。”威灵顿公爵脸色沉了下来,然后正色地告诫巴萨诺公爵,“哪怕表示同情,恐怕也有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