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朝夕相处,便有了更多的记忆,更深的感情,所以第一次见面时本来没什么特别的场景,竟成了容嫦的梦魇。
她会梦见夏澄跟着给她粥食的杀人魔离开,会梦到夏澄被人拆分下肚,会梦见她抓到的那个食人魔,以洋洋自得的口气,诉说如何吃了一个名叫夏澄的孩子。
一切都是她的臆想,可这般乱世,她若将夏澄丢了,或许那就是夏澄的命运。
“前几日,你命人将那关在牢狱中的食人魔杀了,尸体悬挂于城墙之上,不正是为了护佑庶民?一来能震慑宵小,二来能安抚庶民之心,让他们知晓,这长阳县内还有人保护他们。”
夏澄之前听说此事时,还觉得容嫦年纪小,手段倒是并不温和,她并没有觉得残忍,毕竟她即便现在被书本规训的满身书香气,也掩埋不了她早就手刃好几个恶人的戾气。
想要活下去,谁能真的干干净净,手上不染鲜血呢?
这可是乱世,乱世若是真的到了,不争不抢想要活下去?做什么春秋白日梦呢!
容嫦闻言笑而不语,她只有八岁不是八十岁,做事不可能面面俱到,她想不了那么多。
她很重视自己的朋友,孙家表姐和夏澄,是她现在唯二的朋友,夏澄还是她师妹,她少不得会更在意一些。
所以更加无法容忍有些危险,尚且存在世间。
孙星若推门入内,携来更多北风,吹动了容嫦头顶的金银坠饰,发出轻轻的响声,像是送人归天的风铃,在摇晃中荡碎沈氏皇族最后的安稳大梦。
大庄庆元历七年秋,九月初,秋收完毕,仓廪充实的郡守们终于有一人没忍住,率先动兵,打出了清乱贼的旗号,攻入另一郡守的领地。
那便是青郡的祖河郡郡守,攻入了黎溪郡。长阳县立于一旁,目睹了这场大战的开始。
青州州牧无能鼠辈,在青郡大乱后就逃往京城,再也没有出来过,若是他有些胆识,能把控权力,届时手持一州之地,怎会让青州如此生乱?
可惜这个州牧就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他只是听说了青郡郡守被乱民杀害,就闻风而逃,半点不顾青州如何。
他跑了之后,青州一直没有新的州牧上任,因此整个青州都是大乱,祖河郡郡守想做州牧,一直往朝廷递帖子,偏偏上一任州牧乃是当今皇后的兄长,皇后不想让兄长之位被人顶替,而皇帝又是个最没有主见的性格,他递过去的帖子,硬是被压着数月未曾通过。
祖河郡郡守刘昌本想着亲近容家,让现在容家的宰相为他美言两句,谁知容家死守在长阳县,就是不出来,而黎溪郡郡守也开口请容游到府上教学。
刘昌是越想越觉得处处不顺心,一气之下干脆掀桌,正式有了动作。
从容嫦口中的零碎信息整合出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夏澄就一个想法,真是太荒唐了。
搅动天下的大局,起因竟只是几件私人之争,意气之事。
在如此动荡不安的局势下,长阳公主终于松口,打算从长阳渡口出发,顺游而下,乘船走运河,回京城。
长阳公主回京,其余勋贵世家肯定要跟随一些人,留下的人则要回到各自家族的坞壁之中,绝不可能还留在长阳县内。
容嫦并未在随行名单中,她母亲随长阳公主回京了,她与父亲留下,守着容氏。
在长阳公主出城之日,其余勋贵世家也陆陆续续的出城,浩荡的车队堵死了那些乱贼想要抢夺钱财的想法,精锐兵力与上好的武器,可不是乱贼的破铜烂铁可以对抗的。
临走之际,容嫦派人去接夏澄,她知道这几日要走,却没想到会走的这样急,甚至没有人提前与她说,不知道夏澄能不能赶上。
公主出逃之时,百姓也有了异动。
这一个多月,借助容府的势力,夏澄卖奶茶的生意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昨日就有不少常客来买了大量的奶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