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目光幽幽的睨了自己儿子一眼,毫不留情的戳破他稚笨的谎言。
“怕是给你买糖吃吧?”
吴雪在一旁听到江母这话,脸上挂着的浅笑,瞬时微不可查的僵硬了几分。
但她仍是努力装出一副她刚才什么都没干的样子,把自己显得无害极了。
毕竟是她先想拐走人家儿子的,做这种事情脸皮不厚怎么能行?
吴雪从竹椅上起身,面向江家两位尊长,一脸认真的同她们申请,端午节放江恋随她出门,并再三保证自己会照顾好他。
见两位长辈犹豫,吴雪眼睑微敛,摆出一张失落脸,开始打起感情牌。
说什么在镇上经常看到别的未婚妻夫一起逛街买东西,而她却从来没带阿恋出去玩过,内心愧疚的不得了云云。
江父回想起她们两家定亲这么多年,吴雪除了近半个月性情大变,突然对自家儿子关怀备至之外,以往确实都对恋儿有些爱搭不理。
他也是从少年时期走过来的,深能体会自己儿子现在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如今恋儿和小雪两个年轻人,难得感情升温,她和妻主看在眼里,欣慰在心里。
也罢,她们一个愿意带,一个愿意去,又不是什么顶了天的大事,就依了孩子们吧。
江父撇过头,悄无声息的投给江母一记眼神。
江母领会到自家夫郎的意思后,也就不再犹豫,当即点了点头。
“随你们俩折腾吧,记得太阳落山前回来吃晚饭。”
吴雪暗舒一口气,忙含笑保证道:“伯母、伯父放心,我们一定会尽早回来。”
要说最高兴的,绝对还是要数江恋。
小少年见阿娘、阿爹在吴雪的软磨硬泡下,终于同意他端午出门后,顿时笑得一双眼睛弯成了两只小月牙,嘴角就差没咧到耳根去了。
一会儿给双亲端凳子让她们坐,一会儿又去灶房给她们倒水让她们喝,忙的像只打转的小陀螺,殷勤的不行。
江母从江父怀里抱过瓦罐,转手递交给吴雪,面上神情无比严肃和郑重。
“小雪,伯母、伯父没甚本事,你如今要与人合伙开铺子,我们帮衬不了你什么。
这罐子里是我们老两口这些年攒下来的些许银钱,你拿去用,好好把生意做起来。”
吴雪心中一怔,突地觉得自己手中本是冰凉一片的瓦罐,霎时间变得烫手万分。
她先前见江母递过来,出于礼节,直接就上手接了,还以为罐子里装的是江父自制的腌菜一类的东西。
完全没想过这里面所装之物,竟会是江家多年积蓄。
这让她怎么有脸收?
吴雪连忙将瓦罐重新递还到江母面前,“雪多谢伯母、伯父厚爱,只是这钱我万万不能拿。
伯母,豆腐花的净利润,非一般生意能比。
这些日子我已经攒了不少钱,与人合伙开铺子完全没问题。”
江母抬起右掌,将瓦罐重新推回吴雪怀里。
“小雪,你不要有心里压力,我们俩把这钱给你,并非无所求。
为人母父,终其一辈子也不过是在为后人操心铺路。
这些钱拿给你做生意,你未来日子好过了,能撑起一个家衣食无忧,我们才能放心把恋儿交到你手中。
不然,我跟你伯父怕是死了,都不能安心合眼。
若你心中真的有感激,有感念我们老两口今日对你的支持,未来就多待恋儿好一点吧。
外面的花花世界最是迷人眼,恋儿一无所长,伯母希望不管未来你走到哪一步,都莫要让人把恋儿欺了去。”
“阿娘!”江恋坐在江父身边,听着自己阿娘对吴雪说那些掏心窝子的话,眼眶瞬间酸涩不已。
一想到自己出嫁后,日益年迈的阿娘、阿爹,两个人孤苦伶仃的住在这院子里,心口就一阵一阵的梗得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