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两两的流民互相搀扶着走,黑渍下的皮肤干瘪,嘴唇干燥起皱,一看就是很久没有喝水了。
赵柒有些担忧,"一路上,越靠近紫州,难民越多。"
也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场景。
夜桢转头,问车夫:"紫州被皇上下旨移民,为何这些人还没有离开?"
车夫错愕,赶牛的动作一顿,"公子可不要乱说,哪里有这旨意,到时候是会杀头的。紫州因为没有水源,原本人就不多,这段时间逃窜也该逃完了,就是周边哪里肯容纳这些人,只能是活活饿死。"
闻言,赵柒倒吸口凉气,"难道就这样看着他们死去吗?"
"唉,这有什么办法。"车夫有些难过,"暴君下令谁敢不从?违抗旨意可是被杀头的。"
事情已经很明白了,暴君被朝臣架空,命令根本无法下达各州。
赵柒偷偷瞥暴君,他头额突跳,嘴唇紧抿,浑身气压骤降,忽然有点理解了。
要是她身处这样的局里,怕是早被逼疯了。
明明想到解决办法却被人破坏,还被人这样诟病诬陷,心里肯定不好受。
于是她悄悄地去拽他的袖子,低声在他耳边道:"夜桢,你要是愤怒,我可以陪你练练。"
以前她不高兴了,抓到人就是一顿打,直到筋疲力尽汗流浃背,心里的不愉快就都发泄出来了。
夜桢右手拳头紧握,足足几分钟才缓缓松开,"就送到这里,我们自己走。"
车夫被头顶的太阳晒得唇焦舌燥,一听立马解脱地笑出大白牙,"多谢公子体谅,家里还有妻儿在等着呐,虽然不知道公子要去做什么,但我还是想要劝解公子一句,别看以前这是个风水宝地,如今可不适合多加停留。"
"无事,你先回去。"夜桢的脸色好看几分,"小七,付银子。"
被唤作狗名的赵柒白了他一眼,在身上掏了掏,半天没有掏出块碎银子。
忽然,她脸一僵,出门急,好像没有带来着。
看着动作顿住的赵柒,夜桢心里涌出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刻就听到她道:"夫君,我忘记带银子了,你带了吗?"
夜桢黑了脸,他堂堂皇帝何须带这些身外之物?
看着两人眉来眼去,车夫笑眯眯的脸渐渐凝固,什么意思?
人模鬼样拿不出车钱?
赵柒脸都垮了,强颜欢笑道:"不好意思,出门太急,忘记多带些银子,先前已经花光了。"
车夫脸黑如墨,赶人:"没钱还来坐车,赶紧走,算我倒霉,真是晦气!"
赵柒赶紧从身上掏出一直陪着她的玉佩,"虽然没有银子,但还是可以用其他物品来抵押的,这个你拿着去当了,超出的部分就当作是我们给你妻儿的见面礼。"
气得脸都快绿了的车夫郁闷地坐在前面,一听这话,疑惑地转头,看见质地丝滑的白玉眼珠子转不过来,舌头开始打结:"这...这多贵重!"
他连忙摇头,"不行,这我受不得,收了岂不是欺负你们?你们还要去那鬼地方,没点伴身物怎么活?"
赵柒二话不说把玉佩塞到他手里,"你先留着,到时候我们再去你家换回来就是了。"
趁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赵柒抓住夜桢的手跳下车跑得飞快。
身后车夫还挥舞着手臂,"贵人记得来啊!我家就在都城边上的遍叶城,一定要来啊~"
他们停在两界交界处,赵柒带着夜桢跑进紫州有一段距离才停下来。
"呼呼~"她双手叉腰,弓着背气喘吁吁,"现在怎么办?我们去哪里?"
她喘个不停,他倒是好,脸不红心不跳的。
不由得郁闷,两人差距这么大吗?
到时候他又想要杀她,岂不是没有办法绑起来好好教育了?
夜桢右手微微触碰身后的岩石,摸了一手的灰,风一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