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为了维持社会治安、追查流窜在民间的逃兵,政府当局专门组织了执法队。
这些执法队员每日都在街上四处巡视,领头的队长手里还拿着一块令牌,以彰显执法队的身份,同时也象征执法队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力。
因此,时间一长,老百姓们都将执法队称之为‘大令”。
‘大令’因为拥有先斩后奏之权,往往会依靠自己这项权力来勒索沿街的商家、戏院、酒店等。
但凡有人敢拒绝,大令就会以搜查逃兵为名,直接把你的店铺封门,不让你做生意。逼得商家们不得不掏钱打发走这群瘟神。
不过,最畏惧‘大令’的还是逃兵这个群体,往往流落在民间的逃兵在看到‘大令’后,就像耗子见猫一样,浑身直哆嗦。
毕竟被‘大令’们察觉到自己的逃兵身份,那可是会被直接拉到十字路口,当众砍下脑袋示众!
林鸿飞看着表弟吴秋生的表现,心中大概猜测到了几分,他也没迟疑,立刻拉着吴秋生穿过一条窄胡同,重新绕路回到了大杂院。
“回来啦,鸿飞,这是谁呀?”同院邻居琴嫂子随口问道。
“哦,乡下来的表弟,想在城里寻个差事!”林鸿飞顺嘴编了个瞎话。
琴嫂子是个热心肠,她立刻说道:“寻个差事?你二哥在的那家车行,最近空出两辆洋车来。”
“你要是觉得合适,可以带你这亲戚去一趟车行。”
林鸿飞笑着感谢道:“行,我先给我表弟换身衣服,然后去车行瞧瞧。”
回到房间,林鸿飞将门关好,此时的吴秋生则跑到水缸旁边,拿起水瓢就是吨吨吨喝了一气井水。
“嗝!”
吴秋生打了个水嗝,脸色变得稍微好看了些,不过神情依旧紧张。
林鸿飞拿出半包点心递了过去,嘴里安抚道:“别那么害怕,那群大令不傻,知道大杂院里住得都是穷人,没油水可榨,才不会来这儿呢。”
此时的吴秋生一见到点心后,眼睛立刻亮了一下,拿起一块就往嘴里塞,一看就是饿坏了。
林鸿飞在一旁抽着烟,叹了口气道:“秋生,你什么时候当的兵啊?”
吴秋生一愣,疑惑道:“飞哥,你怎么知道我当过兵?”
“废话,除了逃兵,谁会那么害怕大令,跟耗子见猫似得!”林鸿飞笑道。
“也对!”
吴秋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娓娓道来。
原来,当年吴家搬到乡下,遭了兵灾后,吴秋生侥幸活了下来,结果被另外一支路过的军队拉去做了壮丁。
然后,吴秋生就跟着队伍转战南北,中间吴秋生不是没考虑过逃跑,但每次见到军队处决逃兵的残忍手段,吴秋生又犹豫了。
“飞哥,你是不知道他们对逃兵有多狠!”
“装进麻袋吊起来,活生生用棍子敲死;扔进狗笼子里被狗咬死;栓到郊外的树林里,被蚊虫蚂蟥连吸带咬,活活折磨死。”吴秋生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林鸿飞好奇地问道。
吴秋生咽下一口点心,解释道:“上个月,赶上我们营长他娘过八十大寿,营里的军官、老兵们都去参加寿宴,一个个都喝多了。”
“我和三个关系好的弟兄留了个心眼儿,没敢多喝,脑袋还算清醒。”
“于是,我们就趁着军官、老兵们喝得酩酊大醉时,逃了出来。”
“因为是临时起意,走得匆忙,身上也没带多少钱,我们四个又不敢走大路,担心被营长派兵追上。”
“所以,就抄小路,一路风餐露宿,到最后愣是靠讨饭回到了燕京城。”
燕京城里,吴秋生可谓举目无亲,只有林鸿飞这一个表哥了。
本来他也不确定林鸿飞是否还在大杂院居住,所以今天特意冒险进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