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摄影棚。
剧组各部门在运转,片场里头处于开工状态。
监视器前导演组所在范围边缘地带,楚轩坐在小板凳上,手拿一份盒饭吃着。
菜是烤鸭和牛肉片混搭,配着点西兰花和胡萝卜丁、玉米粒当配菜,地上还放着一晚例汤。
饭是从一家叫京城正宗烤鸭店买的,但烤鸭烤得并不正宗,没有京城烤鸭那味,但也聊胜于无,将就着吃。
刘艺妃不在身边,丈母娘又在外逛街,楚轩一个人待在酒店也无聊,索性就来剧组待了一天,看演员朋友们拍戏。
他一边吃着饭,不时抬头透过人头缝隙望着监视器里的画面。
今天一整天,唐记里都在用琢磨出来的环绕式运镜手法在拍戏,以提高这套运镜手法的熟练度。
由于手法还很生疏,拍摄的过程并不顺利,从上午到现在他听得最多的就是唐记里的“咔”。
虽然不顺利,但剧组的气氛很好,和第一天不顺利时的低沉氛围大相径庭,这跟唐记里这位导演的心情息息相关。
唐记里喊了一整天的“咔”,但每次拍摄的运镜手法肉眼可见的愈发熟练。
唐记里看到自己有所进步,拍摄即便不顺,心情也很不错。
唐记里心情好,那整个剧组的心情都好,演员们也很轻松。
楚轩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可谓是导演的状态决定了整个剧组的状态,这让他不禁畅想了下自己以后当导演时会是哪般模样。
而唐记里运镜的每一次进步,他和众位老师也是能清晰感受到的。
看唐记里玩了一天镜头,这套环绕式运镜手法给他最大的感受就是,细微角度差下的千变万化。
有一场戏,镜头定位在诚龙的视角,来看绿布中的废墟场景。
第一次拍摄,唐记里用平视角度,向左环绕摇镜以图拍全貌,呈现场景的宏大。
第二次拍摄,唐记里用俯瞰5度的角度,同样向左环绕摇镜,但画面感跟第一次相比天差地别。
以天安门为例,第一次拍摄就相当于一个人在天安门前自右向左走,目光平视天安门。
第二次拍摄则在天安门半空俯瞰,相当于一个人在天安门半空自右向左走,目光俯瞰天安门全貌。
跟前者相比,后者自然更显场景的宏伟。
这两者间的区别,仅仅是平视0度和俯瞰5度的小差别。
差别如此小,却完全是两种效果。
这让楚轩不由想起《马克思主义理论》中的一句话:艺术是以自身独有的方式能动地认识世界。
这里的“自身”指的是艺术本身,它是以独有的方式存在于世界之中,且它可以是一个“动态”的存在。
就比如天安门,它存在于现实世界,它是一个静态的物体,但它“能动”。
它的“能动”就在于,以不同的角度观看它,它会呈现出不同的美学感观。
它的“能动”也可以体现在,人能够通过不同视角观看一个物体,这个物体同样可以以镜头焦点为视角来观看人。
这就是镜头语言的奇妙之处,不同的角度可以呈现出不同的效果,就看导演有没有足够的且独特的镜头想象力。
看了一天,学了一天,让楚轩忽然有种立马想去当导演的冲动。
“哇,茜茜,去哪了,穿这么正式。”
张羽琦的声音打破了楚轩的思考氛围,他扭头一看,刘艺妃踏着她那白色高跟鞋款款而来。
他知道,刘艺妃在马克龙那里商谈结束。
“去玩了下。”刘艺妃回应个招呼,兴致勃勃地来到楚轩身边:“我回来啦。”
楚轩看着她身上的穿着打扮,仍是感到好笑。
穿着西装去逛街,回来了也不知道先回去换套衣服再来,这傻姑娘是真不知道穿着上有什么问题,想法依然很简单。
刘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