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性还挺大,我都没生气跑掉呢。”
薄暖阳闷着头不说话,等他发泄够了,就会放她走了。
她要是还嘴,还不知道得被骂到什么时候。
左殿阴阳怪气地骂了会,见面前的姑娘始终低头不说话,他心底的恼意一点都没消,反而越来越重。
旁边杂草的味道传来,他稍稍停了下。
“给你一个狡辩的机会。”他冷冷道。
薄暖阳顿了会,没忍住,颤着肩膀笑了起来。
夜色浓厚,左殿心中突然升起无奈。
他用力掐了下她的脸颊:“再笑给你扔井里信吗?”
薄暖阳吃痛,拍开他的手,捂着脸后退。
左殿抿了下唇,夜色中,她眼睛格外明亮。
他又开始心软,伸出手,轻柔地捏了下被他掐红的地方:“我都没用劲。”
“我,我回去了。”男人动作温柔,指腹有些粗糙,却有些烫人,薄暖阳突然有点慌。
左殿收回手,垂眼看她,状似随意地问:“打算待几天啊?”
薄暖阳不想告诉他:“没定好。”
左殿勾着嘴角笑了:“哦。”
他笑的古怪,薄暖阳狐疑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走?”
左殿眯缝着眼,冷哼一声,照样回答:“没定好。”
“......”薄暖阳后退了两步,“我走了。”
左殿摆摆手打算放过她,随后又补了句:“明天过来陪我给外婆烧纸。”
薄暖阳顿住。
为什么要她陪?
烧纸祭拜这事,都是家人做的吧。
左殿好像看出她在想什么,脸色拉下去,声音也有些怒:“你浪费了她那么多井水,不怕她来找你?”
“我陪!”薄暖阳被吓得一激灵,叫了一声转身就跑。
妈的。
大半夜的。
看着她一溜烟地跑走,左殿站原地没动。
好半晌才低声笑出来。
薄暖阳回到奶奶家,洗了澡,躺床上的时候才打开手机。
居然没有谭水的信息。
她发了条过去:“水水,还没收工?”
过了好一会,谭水也没回。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忙没看到。
又过了会,俞琴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许久,没有接到过妈妈的电话了。
电话一接通,俞琴愤怒的声音就传过来:“你为什么要去百谷镇?”
“妈,这是我奶奶家。”薄暖阳压低了声音。
俞琴:“她不是你亲奶奶!”
“但是她养大了爸爸。”薄暖阳声音很轻。
“我一辈子都毁在你爸爸手上了!!”俞琴开始尖叫。
薄暖阳突然觉得好累。
俞琴还在那边怒骂着,指责着她的不孝,痛哭流涕地诉说着她过往的委屈。
十几分钟过去了,声音终于小了点。
俞琴说:“我托人帮你拿了个试戏的机会。”
“我不去。”薄暖阳眼神凉下去,她就知道俞琴不会无缘无故地打电话。
“薄暖阳,你要逼死你妈吗?”
薄暖阳眼圈一红:“妈,你要逼死我吗,是不是我死了,你就能放过我了?”
俞琴又开始尖叫。
薄暖阳任她骂着。
直到电话自动挂断。
她忍不住用被子蒙住头,躺了下去。
她何曾自由过。
连反抗,都那么脆弱。
一击就碎。
第二天,她一觉睡到了十点。
一整晚的梦。
梦到了许多。
许是昨天碰见了黑虎,梦里都是左殿揍黑虎的样子。
彼时少年冲动又暴躁,见到黑虎缠着她,二话不说,卷着风就踹过来。
明明弹吉他的时候,是那么温柔。
明明谈照相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