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朝着扇子不停驱赶苍蝇,心里那句话却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铎哥是在给静雅姐姐治病!
治疗静雅姐姐的药,铎哥昨天配齐了。
铎哥说,午后三天阳气最重,正好治静雅姐。
铎哥还说,今天的黄历是冲属煞北,最是克静雅姐。
铎哥还说了,那些知鸟叫蝉蜕。是药引子。
这一切,静雅姐根本不知道。
汤静雅躺在钢板上如同靠着火炭痛如骨髓,但她却抓着钢板两侧咬着牙一声不吭。体内传来阵阵热量,如潮水般一浪一浪从内到外席卷自己全身,烫得自己只感觉像是慢慢融化的巧克力。
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从全身毛孔里冒出,不过十分钟汤静雅就变成了一个水人。
汗水渗在钢板上须臾间被烘干,又浸湿又烘干。
大量的脓液从腐烂的脖子瘤子和右脸冒出,汤静雅咬紧半边牙关痛得死去活来。
“呀!”
一声凄厉的惨叫撕裂长空,汤静雅直直痛晕了过去。
滴答慌了神正要上前却是被金铎拦住,老实本分的做好驱赶苍蝇的本分工作。
痛晕过去,证明药力已经上来。接下来,就要看汤静雅自己的精神力能挺多久。
挺的时间越久,金铎越有把握治好她。
日头落下,彩霞慢慢汇集在西天边际不停堆积变成一朵大大的金莲。最后一抹阳光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异芒,将整朵金莲照耀得璀璨绝伦。
这一刻,那占据亿万里长空的金莲陡然盛开,散发出最炽盛的光华,美不胜收。
没一会,蛙声渐起,演绎出永听不厌的农村夜曲。
清风徐徐,带来主城区钢筋混凝土没来得及吸收完的热浪,无声侵蚀着大地。
当蛙声交响曲达到最高潮的时候,汤静雅也醒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锦城夜晚难得看见的那颗启明星。
启明星很亮,就好像在眼前。
汤静雅深深吸了一口气,只感觉这一口气径自比起原先要顺畅了不少。自己的身体软得不像话,就像是儿时躺在母亲的怀里一模一样。
本能的,汤静雅又吸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吸进身体,汤静雅的感觉完全就像是躺在白云之中。软得都不想再动一下。
再吸一口气的时候,汤静雅只感觉自己的呼吸比以往顺畅了好多。
下意识的,汤静雅抬手摸了摸自己鼻子,忍不住咦了一声。
自己的鼻子好像变小了!
以为是在梦中的汤静雅眨眨眼,下意识的想要坐起来,却生不出一点的力气,又躺了下去。
突然,一股淡淡的香味窜入自己的鼻孔。
好香。
是金银花!
前几天移栽过来的金银花开了好些朵。这些花可以掩盖自己身上的臭味,还有那些茉莉和玫瑰。
这都是为了金铎做的。
我,我怎么会闻得到金银花的香味?
不可能!
我在做梦吗?
汤静雅心里如是想着,缓缓闭眼安静的躺着,任由那记忆中清幽的金银花香水充斥自己已经没有知觉的感官,侵蚀自己的全身。
“静雅姐的鼻子好像是小了一点。”
“对。”
“我感觉幺女的脸也小了一点。”
“嗯。”
“你都没感觉到静雅姐姐身上不那么臭了吗?”
“对对对对……滴答说得对。是没那么臭了。”
恍恍惚惚中,汤静雅听到父亲和滴答的对话。汤静雅有些惊讶,慢慢偏头轻轻叫了声爸爸。
“幺女。”
老鱼头扑上来一把抱起汤静雅,激动万状的叫吼:“幺女。你醒了呀。”
“你快看。你快看看……”
说着,老鱼头将镜子递给汤静雅,照亮了电筒。
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