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晚清那会开始,凡是做搬砖头的,都有相当过人的本事!
信息灵通,渠道广泛,名声自然要好。
早些年朱涌生也是开古玩店的,改开以后那些年守着小店坐收四方货赚得盆满钵满,新世纪那一年栽在一件大货上吃了百草枯,赔得倾家荡产!
后来朱涌生又东拼西凑搞了几件大货还是没能在翻起来,走投无路最后只好干起了被所有同行都看不起的搬砖头买卖。
在行里边同样有鄙视链,活拿第一,掮客第二,拉纤第三,搬砖头排最末。
朱涌生以前名声不错,行里老人们对他也认可。需要什么东西就找他,十件总能搞来三四件。一年下来也足够朱涌生吃吃喝喝了。
青铜簸箕这个单子,朱涌生至少能赚十个达不溜!
朱涌生也是个天生的自来熟,尤其是混迹这一行的,眼力界那是刚刚的一流。
哪怕是金铎十句只回一句,朱涌生也很快摸到了金铎门路,专门挑行里边稀奇古怪的事对金铎讲。
哪儿哪儿出了个大墓,谁谁谁家里藏着宫里边儿的尖货,哪个古玩行走了大宝,某某某业内大神在国外捡了大漏,还有那某某某吃了百草枯大药上了天台……
天南地北海吹一气,七分真三分假,很是引人入胜。
吹的最多的,还是让朱涌生吃药的造假技术。
“现在的造假日新月异,科技运用层出不穷。长安古玩城和中州古玩城每一周都会有新假破出来,那东西就连几十年的玩儿虫都得吃药打眼。”
“中州电视台那个鉴宝节目里的几位大师傅全是从故博国博魔博里出来的,看了几十年的物件,他们对那些新假破都发怵。”
“还有瓷都那边更不得了。烧出来的东西也不知道用啥法子磨了贼光消了火气,以工艺品的名义出口转内销再回来,十个古玩行老板十个全打眼。”
朱涌生狠狠灌了半杯白酒,对着金铎大倒苦水深深长叹。
“现在这古玩行的生意,真不好做了。”
“世界文博大会,我们派出去的鉴定师评估师修复室全部完蛋,你听说了吧。”
“漫山遍野都是古董,遍野满山全特么专家。”
“再不整顿规范,这行当,迟早要玩完。”
朱涌生絮絮叨叨发着牢骚感慨。旁边坐着的老妇女却一直沉默不语。
又过了一会,老妇女实在忍不下来,低低催促朱涌生,言语尽是哀求。
“我给你说多少遍了。你的东西不值那个钱。不信你问劳先生。”
“人家侯老没看上你的东西,我能有什么法子。来之前就跟你说好了的,卖不出去不关我的事。”
老妇女陪着笑不敢应承,只是低低细语请朱涌生想法子再帮帮忙,家里那口子有病急需钱救命。
朱涌生没好气呵斥过去,老妇女又是委屈又是不甘。
“我吃饱了。”
金铎起身去结账。朱涌生赶紧拦着金铎。金铎却是给了钱即刻出门。
朱涌生立刻追出门金铎递名片,金铎却是没了踪影。
“都怪你!”
“把我的财神爷都得罪跑了。真晦气!”
“你这个扫把星!”
被老妇女搅黄了自己和金铎的好事,朱涌生气得将火气全洒在老妇女头上。
老妇女还想要解释,朱涌生摸出几张钞票扔给老妇女:“我帮你的忙够多了。仁至义尽,滚。”
粗暴将老妇女推开,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机场。
老妇女孤零零无助坐在地上,手里攥着那几百块钱呆呆看着公路,绝望的样子叫人看得心酸。
没多久,老妇女失魂落魄颤颤起身,手里拿着书包一步步走向滚滚车流。
突然,老妇女加快速度直直冲向一辆正在关门的公交车,照着公交车大车轮下面就钻。
这个点正处在司机视野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