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丛会长就花了整整一千块买下了这些钱币。
很明显,那四枚大朝通宝都是生坑货。
按理说,生坑货丛会长有权力上报或者直接报警。
但生坑货钱币的归属问题还真的是个麻烦事。
当年张凤祥在自家包产田里挖出神州第一龙,他那不过六岁的弟弟张凤良径自将这头龙当铁钩子一样在地上拖着玩。
要不是当时的文化馆王志富砸了三十块,这件红山文化的青玉龙早就没了。
还有当年成吉思汗圣旨金牌,也是从自家土里边挖出来的,差点就被那两口子给熔了卖金子。
这些都是镇国级永不出境的东西,机缘巧合都得到了保留。
然而还有很多东西同样是各地农民从自己土里刨出来的,比如说钱币。
这玩意,农民在挖出来的时候丝毫不介意,随手就揣进裤包带回家里一放就是几十年。
等到后来某天翻出来,一看竟然是某某某大珍。
这时候,钱币就属于祖传了。
神州太大,王朝更迭频繁,所有的东西包括尸体都埋在土里。后世挖出前朝物品再正常不过。
在全国赫赫有名的鉴宝节目里,曾经出现过太多生坑货堂而皇之上了节目。
专家全都知道,但只是仅仅知道而已。
大件东西尚且如此,更何况这些完全不被人注意的小小古钱币。
手指夹着钱币凑到鼻前轻轻闻嗅,舌头舔了舔钱币,金铎低低开口:“混凝土?”
“对。”
“一周?”
“差不多。估计更短。”
丛会长喝了口巨浓的高沫,靠着沙发昂着头,不停捏着自己的鼻子做着眼保健操,脸上透出深深的疲惫。
丛会长全名丛立淼,爷爷是晚清民国赫赫有名的钱币大家。他父亲则是一代钱币研究大师。
家学渊源配上前两代人的背景,不过四十五岁的丛立渺就做了古钱学会的负责人。
协会和学会虽然只有一字之别,但差距却是大了去了。
在钱币圈里,丛立渺的地位就相当于耿子帧的位置。
“三峡的?”
“应该是。”
“我已经通知三峡考古组,让他们摸排,希望能早日找到具体位置。”
两个人的对话都是行里的术语和黑话,行外的人压根听不懂。
金铎问混凝土,是指这些钱币是从混凝土里边砸出来的。
问一周,是指的这批钱币出土时间。
三峡的则问的是,整个三峡库区。
经过十九年两百多个考古所数万名考古人日以继夜的大抢救,现在三峡文物大会战已经进入尾声,只存零星不被看重地段还在考古。
这些地方都是实习生们的去处。
这些钱币极有可能就是出自三峡库区还没挖完的地方。
“大朝通宝就出过十九枚。但这些钱币我看不懂。”
“你有没有……见过类似的?”
丛立淼虽然身居高位,但性格却不同于唐宋元,说话直率不拐弯。
这话丛立淼也是随便一问。
对于古钱币研究这块,丛家认第三,整个神州内地包括宝岛省在内,没人敢称第二。
丛家三代人出的专著和发表的文章堆起来都能到天花板。
不仅如此,丛立淼老爹更是世界钱币论坛的名誉理事,永久性质的那种。
在他们家里,古今中外各个时期的各个王朝的钱币几乎是应有尽有!
旁边坐着的五六个人都是钱币学会的大专家大学者,每个人在各自专长的钱币领域都是王者级的人物。
在他们心里,劳改犯虽然是高级鉴定师,但对于这种钱币,劳改犯绝逼是认不出来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丛大会长只是那么随口一问,
压根不指望劳改犯能答得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