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风而来,拉着他说节目编排的事,柳采薇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正在头疼。
接到电话,他终于有借口把那话特别多的编导赶出待机室:“喂?嗯……沈慕原的航班?”他一愣,“哪来的?”
坐在边上补妆的曲南川抬眼看过来。
柳采薇:“托关系打听到的,你不是要联系人问重组的事?”
“那我也不能亲自跑到机场去啊,不得炸锅?”程淮遇挠挠头,“没事,我想想怎么办,谢了。”
“跟我客气什么。”
程淮遇挂断电话的时候还没想太多,柳采薇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有些广域的人脉十分正常,结果一旁在补妆的曲南川听见,插了句嘴:“沈哥的航班?是三哥的电话?”
程淮遇听愣了:“你怎么会觉得是从夏?”
“不是吗?”曲南川摸出手机,那上面平静且没有新消息,“他俩这几年,断断续续有联络的。”
“……沈慕原不跟你联系,跟许从夏联系个什么劲。”程淮遇脸就黑了,嘀咕道,“黏黏糊糊的,以前就爱凑一起聊天,现在居然还是。”
曲南川笑了笑:“沈哥有生意在国外,有时候会去看三哥。他俩都跟我说过。”
他说完,表情有些落寞地将手机搁到桌面上,配合补妆;程淮遇就没再多说——当年沈慕原追过曲南川,这事许从夏曾和他提过一嘴,再具体的程淮遇不清楚,也不是很有兴趣打听别人的感情生活。
他自己的还没头绪。
因为知道许从夏下午在上课,程淮遇抓耳挠腮,忍了再忍,拖到晚上实在忍不住,才鼓起勇气打了电话过来。
实际上许从夏接听之前,他心跳重得仿佛自己能听见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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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许从夏并不知道下午发生的对话,所以第一反应是——柳采薇把他卖了。
可柳姐一向靠谱,许从夏其实不太愿意怀疑别人。好在程淮遇给了解释:“是川川说的,他说你跟老大一直有联络。沈慕原……为什么去国外?”
“他做艺术品交易,这几年发掘了不少新锐画家。”许从夏说话很慢,“今年在筹备他的第二家画廊。”
当初沈慕原就对时尚和艺术很感兴趣,可惜家境不好,从blossom赚了钱之后才慢慢开始接触。程淮遇对此有些意外,但还算能理解:“那他为什么又突然回国了?”
问完他顿了顿,补充道:“这句是川川想问。”
“他还在旁边?”
“啊。”程淮遇朝远处看了眼,“在拍摄呢。”
许从夏抿了下唇:“因为我告诉他,弟弟挨打了。”
“……挨打?”这事连程淮遇都不知道。
“反正他在,你自己问他吧。”许从夏觉得自己好一点了,捏着手机坐正,“我有事要联系柳姐,没别的事我先挂了?”
“你竟然还会问我的意见?”程淮遇听乐了,“我能说你别挂么?”
许从夏今晚受了刺激,状态还比较脆弱,有些贪恋他的声音,因此比平时好说话。
他也不答,但程淮遇说完之后,他就真的没挂。
程淮遇这人,给点阳光就能灿烂,立刻问:“你找柳姐什么事?跟我这个老板说也一样。”
许从夏咬着唇:“不太适合告诉你……”
“那如果我想听呢?”程淮遇听起来不太乐意,“都五年了,你怎么还是这样,有话憋着不说。跟我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我又不会笑你。”
夜幕被隔在窗外,城市的喧嚣仿佛离自己很远。
有时候许从夏会觉得他的生活就像手机屏,有一条存在感清晰的裂痕,手机屏能更换,生活却不知道该如何修复。父亲的死好像对他产生了些奇怪的影响,不知道是因为没想到病痛会将人变得陌生,冲击力太大;又或者是直面过死亡,心态有所改变。
“我手机屏摔裂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