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怒道,“最近他可真的是无法无天,太后信佛避世,无人管教他,难道他还真把自己当太子了?”
斜靠在勾阑边上,梁婉清借殿外高镫的一抹亮色回忆着。
上一世,大皇子在天坛祈福时发动宫变,怎奈昭贵妃、三皇子早有察觉,顺势置了他一个谋逆大罪,武宁帝伤势过重,这才在驾崩前传位于三皇子。
凌睿万事谨遵姑母,军事朝政,都没有自己的主见,的确不堪为一代明君。但凌坤更不是,且不说沉迷美色,就单单今日一事,都能被苏可薇牵着鼻子走,若真叫他登基,那前朝还得乱成什么样子。
“因果有报应,姑母一生行善,未来也定会有好结果。”梁婉清宽慰道。
昭贵妃轻嗤一声,怅然:“你久在侯府,逍遥自在,不知这后宫水深火热。罢了,还是说说你,就算这老七你不喜欢,但你今年已过十九,也该考虑考虑这些事了。”
“姑母~,你快别说了,婉清还小就是还小,不想说这些事。”梁婉清用细绢掩着嘴角,一如其他待字闺中的少女,低眉娇羞道。
“好好好,姑母不说了,就是听闻北疆战事吃紧,你那竹马哥哥要先一步回京述职,想来你母亲也会给你做打算的。”
梁婉清拿下细绢,嘟嘴做生气状,沉声道:“姑母!我和白越哥哥都认识十几年了,要能成事还会等到现在吗?姑母你别瞎掺和,我娘弄得我已经够烦了。”
“好好好,姑母不说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昭贵妃附和道,慈爱地看着发小脾气的侄女。
殿外,钟楼的钟声适时响起,戌时已到,梁婉清只得先行告退。
“姑母,戌时已到,我恐……”
昭贵妃也是宁安侯府出身,自然知道这“未嫁女子戌时前需归侯府”的规矩,体贴道:“我知道,你快回去吧,莫叫你母亲担心。”
梁婉清屈膝行礼,转身走回正殿,却突然听见一声脆响。
“叮铃!”
那声音极为清脆,更像玉石碰撞发出来的动静,但此处确为偏殿,若非姑母主动邀约,常人无法入内,那这人……
来不及细想,梁婉清提起裙摆向廊道走去,果然,在转角处,一只祥云玉玦躺在地上,但早已碎成两半。她拿细绢包裹着轻轻捡起,仔细端详,却实在不知为何人之物。不过幸而京城中能带祥云玉玦的人并不多,也总能找到。
正殿中央,众人已散,长缨从旁静候小主。梁婉清心神不宁,总觉得方才错过了什么要事,开口确认道:“长缨,方才我去偏殿之后,你还见着哪家的小姐少爷也进去过?”
长缨回忆一瞬,摇头道:“并没有,钱嬷嬷一直守在偏殿门口,奴婢也并未见哪位贵人进去过。”
“那还真是巧了,总不能飞檐走壁从轩窗翻入的吧。”梁婉清不解道,忽地,猛然想起什么,还真就有这么一个人不走寻常路,“七殿下呢,七殿下没进吗?”
“并没有,七殿下见小姐被贵妃请去偏殿,就独自一人先行离开了。”
梁婉清点头,将手里包裹着两半玉玦的细绢交给侍女,有些头疼:“那或许就是他了,也不知他听到了几分。若是从头听到尾,嘶,还真有些难办。”
“小姐是担心七殿下泄露什么秘密吗?”长缨询问道。
梁婉清摆手,率先向殿外走去:“泄密?他能泄什么密,不过是怕他误会了什么。罢了,反正还会再见,玉玦你回去找个木匣收好,到时再说吧。”
长缨接过细绢,小心收好,叫上殿外静候的侯府侍卫,准备归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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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侯府碧荷苑。
宁安侯夫人轻掩嘴角吐去漱口水,余光瞥见姗姗来迟的女儿,提声问道:“昨儿是几时归府的,回来了也没见我一面,想来必定就寝更晚,不然怎么偏偏就今早迟到呢。”
“娘——,我戌时就从广阳宫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