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卫远航跟着陆征和陆二姐就去上工了,美名其曰是帮妹妹家出一份力,实则看他那盯紧陆征的样子,谁都知道他是去“了解”陆征的。
卫远途一大早就出门了,据说是城里处理事情了。
同时被他带出门的还有那本记工分的小册。
与此同时,生产队里乱成了一锅粥,整个办公室里东西都散了一地,
“这工分册子一直收的好好的,怎么你才记了几天就弄丢了?!”林队长看着林夏哭花了的小脸怒不可遏,但是看着女儿哭哭啼啼的样子,他扬起的巴掌最终是没有落在她的脸上。
张翠花一双满是皱纹的眼睛也红了,她一把把林夏搂到了身后,哑着嗓子说:“老头子,丢了就丢了呀,夏夏也不是故意的,你现在打她骂她有什么用?赶紧解决才是对的啊!等会上工的时间到了大家都来了可咋办啊?”
现在日头还早,登记的人原本就是来的早一点,林夏之前基本都是踩着点到,但是知道村里还来了两个军官,自己又得罪了他们,就特地来早了一点,这才发现记了一个季度的工分册子不见了。
林队长看见自己这个蠢婆娘就气不打一处来,联想到最近家里发生的一切,大儿子昨天已经连夜分家出去了,二儿媳妇闹着要离婚,三儿子跟个马大哈似的就知道向着他娘和他妹妹,而林夏。
想到林夏,林队长的头就有点痛。
说她好,她至少知道要做点家务要上工了。
说她不好,她家务家务做不好,上工上工一直偷懒,这下更好,连工分册子都给丢了。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家里闹成这样,几乎每件事情都和他这个一直娇宠着的小女儿有关,虽然她和张翠花总能开脱,但是他也不是个蠢子。
林队长的脸色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几岁,昨天老婆子哭了一晚上,他也没睡,今天又……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抬起浑浊的双眼,“那你说吧,要怎么办?你说还能怎么办?这本册子还有…还有我们做的一些手脚,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他越说越气,迅速地抬起了手在林夏的脸上重重的打了一个耳光。
巴掌声清脆,林夏的脸上瞬间就有了血痕。
“你干什么!?”林夏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手指着自己的老父亲。
她上一世活了六十多年,尽管过得不如意,但是却没有人打过她,怎么这人生越活越倒退了呢?
张翠花也呆住了,不过她并不是因为这个耳光。
她看了一眼林队长,声音抖着问林夏:“夏夏,陆征家的分…你最近还在改吗?”
林夏一下子也怔住了,刚才她还没有把这件事情当成多大不了的事情来看,因为每个家庭的工分都大差不差,还有之前季度的册子做比较,大不了重新抄一份就行了。
但是她忘了,那工分册子上面有他们家做了一整个季度的手脚!
他们自从陆征的最后一个姐姐出嫁以来,就一直在想方设法地扣陆征的工分,之前还会想理由,现在都是直接扣了,连上工的地都给换了。
比如说陆征干的活从来都是给他最苦最累的那块地,这样的地本来分就多,陆征的姐姐们出嫁前,林队长只给陆征记和别人一样的工分,多余的工分当然是给了自己,陆征家只剩下陆征之后,他甚至把陆征干活的地登记到了自己家名下,陆征的工分也是一直苛扣着。
多的,就记到了林夏的名下,因为家里都是上工的人,大家工分都差不多,谁突出一点反而惹眼。一天贪两三个工分,长期以来,不知道贪了多少。
这件事情知道的只有林队长夫妻和林夏三个人,家里其他人一个都没敢说。
而陆征,他倒是提过一两次,但是都被林队长苦口婆心地教导说这就是上头的规定,要怪就怪他自己的成分不好,后来陆征不来了,像是认命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