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侃瞪大了眼睛,指着嫣嫣说不出话来。
桃娘从后边的马车中下来,看着此景不由皱着眉想要训话。
然而嫣嫣没有再理他们,而是绕过傅侃,独自踩在冰凉的雪上,缓步走入大门内。
傅侃瞠目望着嫣嫣的背影,萧索孤寂。他不由狠狠拧起了眉。
更漏与和河满跪了一路,饶是二人平日皆有习武,膝盖还是肿了起来,走起路来也生出了几分异样。
“河满,你们腿怎么了?”傅侃扫了二人一眼,视线最终落在河满身上。
更漏沉默着什么也没有说,却不动声色看向了嫣嫣。
河满隐瞒道:“回二公子,是路上磕到了。”
“胡说!你二人什么身手我难道不知?再说若是磕到了,又怎会连个人一起磕到!”傅侃道。
河满颦眉无奈。更漏暗暗看了看傅侃,他正凝神看着河满。
傅侃看着她们走了两步,便察觉到二人伤在膝盖,他似是被激怒的公鸡,大步上前将嫣嫣拽住。
“傅珋嫣!你给我站住!”他梗着脖子看着嫣嫣,便想着在审视着一个常年犯错之人,“你又苛待下人了。”
不时询问,也并非猜测,而是十足十肯定的语气。
嫣嫣被他拽的踉跄,她冷眼看着傅侃,又睨了一眼傅侃身后的两个丫鬟。
“我竟不知傅二公子是这般的大善人。为了妹妹房中的丫鬟,不分青红皂白将苛责下人的帽子扣在胞妹身上。”嫣嫣启口嘲弄,“究竟是你傅侃心怀正义,还是……”
她呵呵一笑,看了看更漏二人,没有再说下去。
傅侃鼓着气瞠视着嫣嫣:“这两个丫鬟在你身边七年,日日尽心尽力伺候你,你平日里脾气不好便也罢了,为何还要她们罚跪?从前只道你是耍小性子,可如今看来你当真是狠辣。”
嫣嫣好整以暇看着傅侃,听着他气急败坏的长篇大论。河满在一旁不禁有些焦灼,她想上前拉住傅侃,却又担心这般做以下犯上,她焦急地向更漏求救,可更漏却好像没有看见。
“嗬,尽心尽力伺候。傅二公子怎么不看看她们吃穿比之外面寻常人家的姑娘不知好了多倍,便是寻常官员府中的姑娘都不见得有她们的待遇。”嫣嫣轻笑着说道,“在其位谋其政的道理相信也不用我再与傅二公子多作解释。你既然知晓此事,还拿着什么功劳苦劳来堵我,当真可笑。”
“而她们为何要跪。傅二公子不如去问问她们。既然有错,当主子的小惩大诫也不为过。”嫣嫣定定看着,“只是我不知,这么寻常之事到了傅二公子眼中,怎么便是我狠辣了?”
“想来,在傅二公子心中,我这妹妹尚且不如这两个身手了得的武婢吧!”
嫣嫣不愿再看他们,她拂袖而去。傅二公子。她不再叫他二哥,不再唤他兄长。从始至终,她一直称他傅二公子。
傅侃指着嫣嫣的背影说不出话来。桃娘冷眼旁观了一切,她看着嫣嫣的背影,愈发觉得上回重病后的五姑娘,愈发难以控制了。
她快步跟上嫣嫣:“五姑娘。侯爷与吕夫人在荩言厅中等着你。”
嫣嫣脚步顿了顿,等着她做什么?许是兴师问罪吧!
她淡淡问:“桃娘,你在山上时,说母亲与父亲在府中等着我回府团聚。”
“夫人便在月明苑中,从未离开。”桃娘低首回道。
嫣嫣轻嗬一声:“原是哄我的呀。”
母亲若是真的挂念她,又怎么会在病中这般强势地要将她带下山呢?她明明便在月明月中,却不愿出来见见她,也不愿她去见她。
“想来父亲正带着他那乖女儿与吕夫人温存。我便不去招他眼了。”嫣嫣去轻嘲道,转身便要回六福轩。
河满紧紧跟在她身后,她是嫣嫣的婢子,便该跟着她。
更漏想要将河满拉住,却慢了一步。
桃娘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