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嫣嫣坐在小榻上,浓黑如夜的柔顺长发便铺在脑后未曾梳起。
莹润白皙如玉的小脸上,依旧少了几分血色,叫人看了忍不住心疼。
这五姑娘是月明苑那位嫡夫人老蚌生珠得来的女儿,甫一出生先帝便定下了她与小镇北王的婚事。若放到寻常人家,那定然是如珠如宝地待着。
良姑失神片刻,如今的五姑娘还未及笄已能瞧出她往后是何等绝色,便是她家夫人见之都怜之。
然这些年来,那位嫡夫人一头扎进佛堂便没再出来。此次五姑娘病得连命都快没了,这嫡夫人不仅不来看一眼,便是连一句问候都没有,当真是狠心。
嫣嫣端坐在上,她自成为镇北王妃,便收敛了恣肆兀傲的脾性,生生将自己放进了端庄贤淑的壳子,行走坐卧恨不得拿尺子丈量着,唯恐行差踏错,给陆珩丢脸。
“五姑娘安。”良姑忍下心间的惊诧,往日福颐苑的人来求见,没挨一顿骂便是好的,更何况是被好声好气请到屋中。她不禁心间打鼓,难不成这五姑娘是又想到什么法子折腾她们了?
嫣嫣随口道了一句:“起来吧!”
“谢五姑娘。”良姑愈发疑惑,她起身嘴角挂着得体的笑意,“宫中听闻五姑娘病了,便赐了几支上好的老参,夫人命我给五姑娘送来。”
嫣嫣只淡淡睨了一眼良姑身后小丫鬟手上端着的东西,甚至未曾计较良姑在她面前称吕仪贞“夫人”。
“姨娘有心了。”她平静的口吻中没有一丝往日的鄙夷不屑。
不仅是良姑,便是更漏也惊疑不定地隐隐皱起了眉头。
嫣嫣看向没有回话的良姑,眸中带着几分不耐。
良姑见状忙道:“夫人还要我与五姑娘道一声,伽蓝寺的障月大师毕竟于姑娘有救命之恩。过几日,待姑娘大好,夫人想去伽蓝寺中拜一拜,捐些香火。一则是为报障月大师的恩情,二来也想为府中上下求几枚平安符。不知五姑娘可愿同往?”
嫣嫣闻言眼中划过了一丝了然。伽蓝寺久负盛名,吕仪贞几乎年年都会去寺中,为在在军中的傅远章与傅玉姿求一枚平安符。
傅玉姿虽比她大,但与她却是同年生,一头一尾。可如今的傅玉姿已在靖远军中摸爬滚打了三年。
嫣嫣曾求傅远章也将她带去南境,可却只收到他的一顿训斥和跪在祠堂反思的责罚。
“替我谢过姨娘提醒。”她眸中怏怏道,“改日我自会去伽蓝寺中,拜谢障月大师,便不与姨娘同行了。”
她如今虽不愿再与吕仪贞针锋相对,可也不愿对她曲意逢迎。
良姑见此心下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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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姑走后,嫣嫣也没了心情在窗边看闲景。
“更漏,那位障月大师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问道。
陆珩自小便被说与佛有缘,可她与他自小便有婚约。故而他她并不愿多踏足佛家之地。
伽蓝寺在洛京素有盛名,障月大师之名她亦是听说过。可嫣嫣却从未去过伽蓝寺,更未见过障月大师。
更漏思索片刻道:“障月大师,虽然瞧着有些……可怖,但却是个和善的出家人。”
“可怖?”嫣嫣疑惑地看向更漏,她才想道,“他可是面容丑陋,让人瞧了心生害怕?”
更漏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嫣嫣一时不解。
“府中之人从未见过障月大师的容颜。”更漏如实说道,“瞧着可怖皆因障月大师以面具掩面,那面具凶神恶煞的,全然不像佛家人会带的。虽是如此,但障月大师平日不论是给姑娘看诊还是熬药,都是尽心尽力不假他人之手。”
“哦?如此用心?”嫣嫣沉吟片刻,秋水芙蓉似的小脸上带着几分疏狂,她轻哼一声,“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和尚,对我这般上心,你们便不曾有什么疑惑?”
她从前不喜欢出家人,而今更敬而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