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耀华挥手甩开,脸上仍是冰山般的冷淡,道:“圣驾尊前,岂容嬉笑。你给我严肃些。”另一边福亲王仍在大声喊冤,叫道:“皇上……老臣是被逼的!这一切……都是韵贵妃要我干的!老臣是一时受她蛊惑,才犯下这等滔天大罪来!请皇上饶命!”一面将头磕得咚咚作响。
沈世韵一眼扫过,对眼前情势一目了然,只恨有心无力,愤然道:“福亲王,你竟敢背叛本宫?不想活了么?”
福亲王向她望去一眼,目光中有几分乞怜,道:“韵贵妃,您不要怨我。要怪……要怪就怪我这个瞎了狗眼,倒了八辈子的霉才认下的畜生儿子,怪不得人人说他就是个没良心的小白眼狼!刚才……我自作主张,拦下一份飞鸽传书,原来是夏庄主给您的信。他说不愿帮着您跟皇上作对,取消先前交易,又说李盟主亲自前往边关平乱,定能扭转局势。这小王八蛋听见了,觉着娘娘大势已去,立即站去敌营……不不不,转换阵营。突然在我身后敲了一棒,威胁我的人都须得听他指挥。一面专拣软柿子捏,率军先讨伐几个实力较弱……不不,是在他眼中实力较弱的党派,使他们臣服之后,加以威逼利诱,劝得英亲王等人都来自行归降……我是千错万错,不该错信于他……”
这一番话说得语无伦次,沈世韵却听得分明,冷冷地道:“够了,福亲王,背叛就是背叛,不论何种原因,无须狡辩。倒是你承王爷,往日跟着本宫,你可没少出点子,是我手下不可或缺的军师。怎么一朝投靠皇上,就翻脸不认人了?”
此时她说得再多,都不难看出一副妒妇心思。众人一齐策划谋反,而今都落得个待罪之身,唯有这最鬼道的小子倒算立下功劳。场中无一人心服,但他们既来充当降将,恳求赦免,也不敢再多言寻衅,便唯有沈世韵毫不避讳,言词中有意将上官耀华往日地位抬得极高,从中挑拨。
往往
这一番说辞,不论真伪,最易搅乱帝王心思。史上不少名至实归的忠臣良将,都正是给背后的奸邪小人歪曲是非,而君主听信谗言,最终都没落得好下场。沈世韵这一番话,虽不能立即令顺治处置上官耀华,便是在心里存下猜忌,也算有所成效。
顺治一语不发,视线却落在上官耀华脸上,似是在等他开口辩解。上官耀华倒也不负众望,上前一步,说道:“皇上,罪臣先前确曾参与韵贵妃等人同谋不假,都是一时鬼迷心窍,怨不得旁人。而今思来,悔之无极,是以立时制服叛乱余党,带他们前来受降,以期戴罪立功,向皇上尽表忠心。但盼万岁皇恩浩荡,再给我等罪臣一次改过自新之机。罪臣余生,都将奉献给大清,弥补此番肆意妄为之罪过。如若皇上盛怒难消,罪臣等亦是死有余辜。”
这番话说得极是圆滑得体,不似福亲王急于置身事外,一进殿就将罪过全推给沈世韵,仿佛自己本是天大的忠臣,全乃受人诱骗,才犯下这等重罪。说得简便些,便是错不在我,您只管惩罚首恶便是,可别冤枉了我这老好人。
皇上则想:你若能恰如其分,何必再去参与?人家又没将刀搁在你脖子上,逼你谋反,还不是心中同有贪欲?犯了错又不承认,难保下次不会再犯,是以心里自然存着疙瘩。
而如上官耀华一般,承认罪过全在于自己“鬼迷心窍”,并说眼前的行动便是将功赎罪,再加上人家当真救驾有功。步步铺陈而来,皇上便算再要罚他,也下不出手。不仅如此,为给众人加以示范,还应嘉奖他一番,才算于理相合。
顺治点了点头,显然听来也是极为受用。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就算你过去的立场有所偏差,至少一经认清,便能毅然退出,还须得顶着给同伙迁怒的压力,一心为朕效忠。能做到这一点,也算不易。总比明明犯了错,依然死不悔改,还在满口诡辩,诬赖
他人的好些。承王,朕对你还有些印象。是在一年前,福亲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