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惧怯。叹了口气,道:“你扭
捏什么?我又没说不成。”走到程嘉璇身边,默默坐下,青石板铺就的石阶立时传来几分凉意。遂脱下外套,披在程嘉璇背上,有些生硬的解释道:“夜里风大,当心别着凉了。”
仅是这一个小动作,已令程嘉璇脸蛋兴奋得红扑扑的。一会儿看看月亮,一会儿偷瞄着他,满脸陶醉,道:“咱们兄妹,有多少年没在一起看过夜空了?记得以前在陈家,府中也有这样宽敞的院落。我们两个,和香香表姊,并肩坐在院落里看星星,抓萤火虫,说故事……总是闹到深夜,又在院子里追追打打,最后闹得累了,躺在地上休息,闻着四面花香扑鼻,渐渐的进入了梦乡。等到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脸上的时候,总会发现,身上多了一条被子……那真是一段最幸福的时光。只恨时移世易,我们的身份再不能像从前单纯的兄妹一般,各有立场,聚少离多……如今我愿意牺牲所有,只求再回到曾经无忧无虑的年华。”
上官耀华脸色陡然一沉,不耐道:“你就打算永远活在回忆中不成?明知时光不可能倒流,还在尽做些不切实际的美梦。你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只会幻想的小孩子,该分得清现实与虚幻。”
程嘉璇崇拜地看着上官耀华侧脸,暗自庆幸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在旁注视他,而不会给他误解轻蔑。而等他视线有所偏转,却又慌了神,害怕自己的小小心思给他看破,忙手指天空,道:“你看,多美的夜。月亮那么圆,又那么大,这不是十五,却能看到这么美的月亮……”
上官耀华不耐道:“月亮本来就是时圆时缺,有什么稀奇了?”暗自觉得这一晚不去看兵书,却沦落到陪她看月亮,实属失策至极。
程嘉璇轻声道:“就好像人生一般,不如意事常八九,是么?可是明知道一件事物是美的,为何不能始终停留在它盛放的一刻?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去干涉别人的人生,而且总有足够的手段,将他们的生活闹
得七零八落?我们不过是在痛苦中浮浮沉沉,自欺欺人的说着相互鼓励言语,奋力挣扎……最终,却是谁也无法战胜命运。这样的人生,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旁人眼中的一场戏。又有什么价值?”
上官耀华哼了一声,道:“少给我假扮深沉了。我最看不惯的,就是满口说些体悟人生之言,倒似他当真已看透世间玄虚,大彻大悟了一般。唯见冰山一角,就自以为窥得全貌,着实可笑。他在世上,才生存了短短几十年?便能看破传衍千余年的世间?本来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他却偏要说出个准头来,好像别人都是傻子,为一点蝇头小利争斗到死。他要是真正的聪明人,试问他可曾摆脱了命运束缚?没有!他仍是如千万个愚民般挣扎。那还伤春悲秋个屁,全是不思进取的借口!我可不希望你跟这类人搅在一块。”
程嘉璇瞪着清澈的双眼,心脏却缩成一团,怯生生的依偎着他,眼眶中有泪珠滚动,道:“哥哥,你不要对我发脾气好不好?从小到大,我就最怕别人对我凶,你一旦对我发火,我就觉得是我又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我会把自己骂死,我会一个人关在房里,整日整夜的不吃不喝,直到你原谅我为止……”
上官耀华想起这在两人年幼时,确是实情,程嘉璇仗着自己是家中的小女儿,每次闯了祸,都要大加撒娇,好让哥哥和表姊原谅她。如今的上官耀华脾气格外阴沉,本是绝不会对人容忍的个性,看在程嘉璇伤势尚未好全,不去跟她计较,苦笑道:“好,我不说。算你是个碰也碰不得的瓷娃娃。”
程嘉璇一瞬间又找回了些幼年时两人相依相伴的温馨,又哭又笑,激动得热泪盈眶,道:“哥哥,你真的肯承认我了么?这几天,我总觉得好像做梦一般的不真实,脑中最清晰的反而是你对我冷淡推拒之时。我只怕是我在发高烧说胡话,等到拆下这些绷带,就会发现,这一切都是我的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