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剑使来出人意料,实则却是出自平若瑜精心算计,南宫雪纵然要避,也该全力防守头顶一击。偏偏她那一剑仅是诱敌虚招,刺到半途便即变招,趁她身前空门大开,伺机刺她要害。谁想南宫雪竟连头也未抬,似乎那两剑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根本不足以对她造成威胁。
平若瑜也不由稍一迟疑,暗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难不成我养伤这几日,她却另有非凡际遇,已然今非昔比?”世上功夫虽多以稳扎稳打为主,要想有所成就,还须能耐得起年深日久,日复一日的修行,但也并非全无速成之法。攻势略略一滞。
她先前出手快,夏庄主远比她更快。仿佛早已看清她第一剑是虚招,睬也不睬,径自一掠而出,立在南宫雪身前,抬手迎上。趁平若瑜剑势一缓之机,扣住她手腕,向外扭转。
平若瑜吃痛,长剑跌落,咬牙又冲南宫雪骂道:“怪不得不闪不避,我还料你是练就了什么绝世神功!还是高估了你,却原来是有恃无恐,专有些贪利好色的老头子来给你撑腰……”
夏庄主面色一变,道:“平兄弟,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言传身教,怪不得素养跟你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手腕一震,将平若瑜摔了出去。冷冷的道:“时间紧迫,我更没有耐性同无用之士废话。本来你既成废棋,又曾窥探得老夫不少机密,按理说来,依着咱们四大家族的规矩,又或是武林传统……你该当知道如何处置。”
平若瑜身子猛然一颤。历来无意间窥得天机之人,多半是借此为凭,先吩咐着他代办些见不得光的任务,将罪名转嫁落实后,再杀他灭口。
夏庄主见她容色微变,虽只一瞬,却也证明自己威胁奏效,暗暗自得,顺手给了她一个台阶下,道:“卖韵贵妃和平兄弟一个面子,我也不跟你计较了。怎么,天堂有路你不走,却偏要往这淌浑水里趟?你执意自寻死路,还有谁能救得你?”
此事在南宫雪眼中无谓,柳庄主眼中是一
场闹剧,唯独平庄主听来庆喜。他早知此行必然凶多吉少,要拒绝七煞圣君的条件,怎能是随口一句“我不干”即能了清?到时他恼来杀人,怕又将牵扯上女儿安危,多增自己顾虑。如能劝服她留下,自是上上之喜。
虽不知今日夏庄主为何突然转性,变得好说话起来,是否另有阴谋。但当务之急,只能将明面之事理清,就怕争端扩大,再使夏庄主变卦,忙道:“夏兄弟,你先将解药交给瑜儿,我来劝她走。”
夏庄主皱眉道:“解药?什么解药?”出神片刻,才似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原来就是那个东西……哈,想不到我随口一句话,竟还有那许多人相信!老实说,那秘道内布满瘴气不假,对身处其中之人,会压制其内力,克制她的功夫,也是不假。但是听好了,我说的是‘身处其中’,只要一到了地面上,毒性不解自消。至于我所服用的药丸,也是确有其物,那是能令人在瘴气内行动自如,同令爱可没什么相干。”
平庄主愕然道:“你……此话当真?”夏庄主道:“要是假的,我又何必对你多费口舌?何况就算我不说,你见她方才对那姑娘出手,一副生龙活虎模样,干劲可比一头公牛更足!哪像个重伤垂死之人?怕是平兄弟对自己的宝贝女儿太过娇宠了吧?”
平庄主陡经大喜大悲,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转。好一会忍不住破口大骂:“夏兄弟,你竟敢拿这等子虚乌有之事,一路上哄骗于我?要不是为了瑜儿,我又怎会甘心受你威胁,处处让步?”
夏庄主闻言更恼,喝道:“你让步个屁!从头到尾,可听你嘴里说出过一个‘降’字?到最后还不是我处处退让?你总不会以为,我求你去给我做个人证,还算你对我无偿的最高奉献不是?”
平若瑜气鼓鼓的瞧着两人争吵,抬脚狠狠踢着侧旁宫墙。南宫雪终于抬起头,将落到眼前的发丝轻柔地拨到一旁,道: